严绯瑶一阵窘迫,她牙疼般吸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
当初爹爹宁可逃婚,也要拒绝了这门婚事。
严绯瑶极力向他陈明利害关系,逃婚抗旨,是要牵连一家人掉脑袋的事情,这才劝住了爹爹。
当时爹爹容光焕发,器宇轩昂,她以为爹爹是真的想开了,怎么都到这会儿了……爹爹又后悔了吗?
“咳……是,是挺不放心的。”
严绯瑶干巴巴的笑了笑。
“既是岳父大人,那自然不能按刺客论处。”
“绝不是刺客!”
严绯瑶赶紧摇头赔笑,敢行刺楚王爷,怕不是凌迟也得被砍头吧?
“夫人与我一起去看看?”萧煜宗问。
严绯瑶忙不迭的点头,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矜持?
她唤丫鬟进来为她更衣。
两个丫鬟的眼睛却直往床榻上瞟。
床榻上放着一方净白的丝绸……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严绯瑶不用问也知道那丝绸是干嘛的。
她脸上不由一阵热辣。
两人穿好衣裳,一同往前头厅堂里去。
王府的下人知道王爷看重王妃,并不敢为难严兴源。
他被人抓了,没绑没打,反而在厅堂里好端端坐着,手边还放着一杯茶。
沈影沈然都在厅堂里守着,面色怪异的看打量着忠义伯,却连审问都不好开口。
“爹爹……”严绯瑶轻唤了一声。
严兴源立时抬头。
此情此景下,父女两个相见,还真是有点儿尴尬。
见爹爹并未受伤,更未受虐待,严绯瑶松了口气,“爹爹怎么来了?”
“忠义伯若是舍不得女儿……”萧煜宗一开口,厅堂里立时一冷,“过两日也就回门了,好生在家里等着就是。”
严兴源脸色讪讪的,似乎也担心自己这不妥的行为,连累了闺女。
“是,是……”
他诺诺点头,脸色有些异样。
“爹爹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叮嘱我?”严绯瑶歪了歪头。
严兴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眼神有些急切的盯着闺女,却难以开口。
严绯瑶自觉她已经算是善解人意了,但实在领会不到严父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爹爹?”
“没事,时候不早,你们早些歇息吧,我就是怕你……咳,怕你伺候不好楚王爷,再惹了王爷不高兴……”
总算是吞吞吐吐找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的借口,他舒了口气。
萧煜宗笑了一声,气氛立时更冷。
严绯瑶想起刚刚在卧房里,他的情形……不由一阵的后怕。
“爹爹放心,女儿没事,王爷也并不像传言中那么……那么严厉。”
“严厉?”萧煜宗正气儿不顺,“本王在你眼里,不止是严厉,是会吃人的怪物吧?”
“王爷说笑了。”严绯瑶冲他挤挤眼,赔笑道。
她爹还在这儿看着呢,萧煜宗在人前那么抬举她,就不能在她爹面前给她留几分颜面,好叫她爹放心吗?
萧煜宗别开视线,“我倒是说笑,只怕你是认真。”
“王爷真是幽默。”
严绯瑶上前搀扶严父,压低了声音与他说。
“爹爹有什么事,待我回门之后,再交代我也好。今夜已经不早……”
“我知道,我知道……”严兴源连连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却满是担忧,“你要好好的。”
为父的都会交代子女“要好好的”,可严父这话却有些意味深长,过于恳切。
严绯瑶心下莫名。
萧煜宗犀利的目光却扫了过来,他清隽的面庞倏而冷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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