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致,这氛围,岂能是客栈能比的了得?
他们一行加之随从,暗卫可有不少人呢,但黄兴把所有人都安顿了,安排好了巡逻夜里值夜的,宅院仍旧宽敞静谧,一点儿不嘈杂。
这更是客栈不比不了的了。
萧明姝住的开心,傅胖也觉得舒坦。
唯有纪文,一直眉头紧皱。
环境越舒坦,他心里越难受。
“要我说,就是你这个人的性格有毛病!你太纠结了!你既喜欢糖糖这么多年,又不希望看到楼辰对她这么好,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你去跟糖糖说啊!”傅胖一边儿吃着家仆送过来的各种在北境罕见的水果,一面躺在美人榻上吐槽纪文。
纪文手里握一把长剑,浑身紧绷绷的,看气场像是要去跟人打架。
傅胖把荔枝扔给他。
纪文非但不接,反而长剑一转,恰当住荔枝,又猛地向傅胖反弹过去。
傅胖吓了一跳,伸出两只手才抓住荔枝,没让砸在自己的脸上。
“你看你……还说不得你了?我不是替你着急呀?”傅胖索性剥了荔枝,扔进自己嘴里,“不吃算了,甜得很,我在北境就没吃过这么甜的荔枝!”
纪文沉闷闷的,并不理他。
傅胖滋溜滋溜故意吃的响亮……
他吃了一阵子,再看纪文……终是浮起了一些愧疚之心,“算了,作为朋友,我不该这么刺激你,不过我可告诉你,今天在路上,你打马跑了以后,那个楼辰跟糖糖说了。”
纪文原本不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剑鞘上的花纹。
听到这儿,他却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死死盯住傅胖,“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傅胖翻了个白眼,“就说那些你在心里存了多年,却一直没有勇气说的话呗!”
雷打不动的纪文,此时却豁然起身,浑身的黑气把傅胖都吓了一跳。
傅胖看他握剑的手都泛了白,这才知道紧张,“你……你别冲动啊?你想干什么?去找楼辰拼命吗?”
纪文浑身的肌肉绷紧,关节都被拉得咯咯作响。
傅胖彻底怕了,他翻身从美人榻上跳起来,“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鼓励你勇敢一点儿!既是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喜欢一个人,不是单单对她好就够了,你得叫她知道,你为什么对她好!而且你不是对任何人都这么好的!你得叫她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地位跟别人不一样……我可不是叫你拿着剑去跟楼辰拼命的!”
“我不是要跟他拼命。”纪文艰难的说道。
傅胖撇了撇嘴,“我知道,你是想去杀了他,对吧?”
纪文不说话了。
“且不说你们俩到底谁功夫更高一筹!单说现在,糖糖是被他所救,咱们也算是因他保了平安……你就不能跟他动手吧?做人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傅胖絮絮叨叨。
纪文生气,更多是无奈的看着傅胖,“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傅胖讪讪一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你这样子,像是要去杀人……”
傅胖松了手,并把自己拽皱的衣裳,为纪文抚平。
纪文闭了闭眼,“我是在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走不进糖糖的心里,到叫后来者,先我一步……”
“你做的不错呀,只是你不够勇敢!你怕什么呢,你跟我说说?”傅胖认真看着他,第一次收起了那带刺的语气。
纪文动了动嘴,又动了动,艰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傅胖摆摆手,“我懂了,你就是怕糖糖拒绝,搞得你很没面子,搞得日后都在京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的连朋友都做不成,是不是?”
纪文黑着脸说,“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傅胖说:“啥?”
纪文说:“我想杀人。”
傅胖说:“别冲动,楼辰他……”
纪文说:“我想杀了你。”
傅胖缩了缩脖子,“我分析的不对?那你自己说!”
纪文长叹了一声,“我不想勉强糖糖,我一直觉得,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我喜欢她,默默的对她好,默默的保护她,照顾她,她会明白的……如果她不明白,那就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傅胖眼瞪得溜圆,腹诽道:糖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纪文摇了摇头,“可出了北燕太子这事儿时,我才知道,我根本保护不了她……却要她一个女孩子,冲在大夏的前头,来保护大夏,保护我们这些朝廷为官的……我还有什么脸面跟她说喜欢?”
傅胖听到这儿,脸色一僵……他自然也是大夏官员中的一个,也是被糖糖护在身后人中的一员。
“我怎么跟她说?我说,糖糖,我喜欢你。所以,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那又凶又丑,又奸又恶的北燕太子?”纪文呵的笑了一声,眼白上是一道道猩红的血丝。
傅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当时你也是孤立无援的,你在御书房外头跪了一夜,求圣上派你讨伐北燕的事儿,糖糖她不是不知道吗?是圣上不同意,不是你不愿意去呀!”
“不要告诉糖糖,他们是亲兄妹……”纪文立即说。
傅胖轻哼,“我知道,要说早说了。糖糖的舅舅也是奇怪,竟然都不吭声,他们是武将,就算一个多年不打仗了,也该站出来为糖糖说句话呀!”
纪文不愿议论糖糖的家人。
傅胖忽然目光一凝,凑近纪文,“你此次瞒着圣上来晏城,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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