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病房的门便被人猛地推开,阿齐第一时间闯了进来。
他站在病床边,俯身盯着郁朵,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紧张,“大嫂,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病房内脚步纷至沓来,有连姨,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郁朵转动酸痛的颈脖,茫然看着阿齐,“阿齐,我好像……听见司年的声音了。”
阿齐怔愣在原地,脸上表情由紧张转变为错愕,眼底夹着浓浓的不忍与悲愤,最后偏过头去,沉声道:“大嫂,你别这样……”
“我真的听见傅司年的声音了,”郁朵越想越觉得当时就是傅司年的声音,唯恐阿齐不信,着重强调道:“我没骗你,是真的!”
“大嫂,你冷静点!”阿齐深吸口气,灼灼看着郁朵,一字一句认真告诉她,似是想试图将郁朵从这个美梦中唤醒,“大哥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他已经走了,可是我真的听见了他的声音,”郁朵反问他:“你不相信我?”
一侧连姨见状,连忙道:“信!连姨信!在家里,连姨也经常听见先生的声音。”
“是吗?”郁朵看着阿齐,激动道:“你看,连姨也经常听见司年的声音。”
阿齐沉默地看着郁朵。
他知道在大哥离开这两个月时间离,大嫂一直没能走出来,他以为大嫂出国散心一个月,总能看开些,却没想到,现在是越来越放不开了,还日渐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中。
大哥走了两个月,怎么还能听到大哥的声音?
他面露不忍,刚想说话,却被连姨一脚悄悄踹在小腿上。
连姨给他递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他顺着郁朵的话说。
“嗯,大嫂,我相信你。”他强颜欢笑问道:“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郁朵露出一个代表‘我很好’的微笑,“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痛。对了,车祸是怎么回事?”
阿齐脸色阴翳,眼底藏着些许晦暗不明的情绪。
昨晚郁朵车祸,他第一时间便了解到所有的情况。
大货车在距离郁朵乘坐的车十米的距离突然变道,不减速,甚至将油门踩到底,目标明确,明摆着就是冲着郁朵的车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害命!
如果不是昨晚司机小张经验丰富,躲过一劫,否则后果怎样,他根本不敢去想!
“大嫂,车祸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对了,小张呢?”
郁朵突然想起司机小张,一颗心倏然揪了起来。
小张是司机,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伤势,估计伤得不轻。
“大嫂你放心,小张只是一点皮外伤,在隔壁病房,没什么大事。”
郁朵这才放心下来。
医生上前来替她检查身体,郁朵分明听到阿齐向医生交代,“检查一下大脑。”
这是怀疑她脑子出了问题?
郁朵刚想说话,却被护士打断,“傅太太,我们抽个血。”
经过将近一小时的检查,医生得出结论,郁朵没什么大碍,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同时也建议,如果不放心,可以继续住院观察两天。
“住院观察?”郁朵不想住院,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当即拒绝,“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
“什么不用啊,”连姨红着眼睛唠叨,“昨晚上您可是出了一场车祸!这么大的事,可得在医院好好观察两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话,啊?”
自昨晚知道郁朵车祸的消息,连姨连夜从别墅赶来,守了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
郁朵对关心她的人毫无抵抗能力,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住两天。
***
然而就在郁朵苏醒的同一时间里,在距离s城几百公里外的一家医院里,傅司年缓缓睁开眼睛。
这儿是一家县级医院,傅司年两个月前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但无奈当时傅司年身上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医院出于道义,为其治疗,可让医院医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经过检查,傅司年身上并无重大疾病及伤势,甚至可以说傅司年身体比同龄人要健康得多,这么健康的一个男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至今已有两个月了。
“先生,你醒了?”
“先生?您在说什么……余朵?余朵是您的什么人?”
“妻子?先生?先生您醒醒……”
***
在医院住了两天,在医生重重检查并再三保证郁朵身体健康后,郁朵这才得以从医院脱身,回到别墅。
但让她意外的是,不管她去哪,出入都有人跟着,别墅的安保措施,也被提高到了最高级。
甚至连阿齐,也住回了别墅。
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郁朵从中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思。
而且这两天,连姨也怪怪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