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朵微笑道:“连姨我没事,您别多想,您去忙自己的吧。”
虽然是笑着的,但连姨能感受到郁朵话里的强硬语气,心里猜测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也不再多问,毕竟她也只是个外人。
“那行,我去给您炖个汤。”
直到下午七点,郁朵的手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
傅司年什么意思?
无论是想好好聊聊,还是生气,都得给个回应吧?
就这么晾着她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傅司年没看到信息?
郁朵原本镇定自若的信誓旦旦,突然之间全被傅司年这招沉默是金给打得溃不成军,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和傅司年打个电话,或者给阿齐打个电话,旁敲侧击问问时,别墅外传来些动静。
还以为是傅司年回来了,郁朵起身一瞧,见到来人,眉心紧皱,竟然是之前和她争遗产的叔公。
遗产伪造事件,受牵连的其实不止乔桉一人,遗嘱上能得到傅司年百分之三十遗产的叔公,也被带到警察局调查了一番,但因为叔公年迈,且一口咬定自己老眼昏花,不清楚这事,将一切罪过推到乔桉头上,这才免于牢狱之灾。
但这事到底没过去。
傅司年回来了,叔公犹豫不决,总想着什么时候去傅家一趟,和傅司年好好谈谈,消了傅司年心底的疙瘩才好。
终于在一场疾风大雨后没忍住,来了傅司年别墅,企图打一把亲情牌。
“叔公?您怎么来了?”郁朵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叔公。
叔公客气坐下,脸上哪还有之前傅司年失踪时的嚣张,“我来找司年。”
郁朵见过叔公强要遗产的嘴脸,也被叔公刁难过,当下对他可不客气,“那您可来的不巧,司年还没回。”
叔公是来缓和关系的,哪里会对郁朵摆脸色,和蔼笑道:“没回?没事,我等他下班回来。”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朵朵,我待司年就像亲生儿子似得,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叔公也是被乔桉蒙蔽了,你可千万别怪叔公。”
郁朵一听笑了,默默翻了个白眼,“叔公,您开什么玩笑呢?”
“不怪叔公,叔公就放心了,对了,司年他最近没事吧?失踪这三个月,在外头肯定吃了不少苦,这孩子,待会等他回来,我得好好看看他。”
郁朵看叔公这幅之前和她争遗产的嘴脸,不由得想起傅司年来。
身边的人个个各怀鬼胎,没一个对他是真心的,真是可怜。
……可怜?
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竟然会觉得一个身价百亿的男人可怜?
还是可怜自己吧。
郁朵随意和叔公敷衍了两句,就听到别墅外车辆的声音。
傅司年大步从外走进,一如既往般的脸色和表情,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郁朵噌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两手交叉绞在身后,沉默并略带不安地看着傅司年。
傅司年长腿站定在客厅里看着她,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手臂上,衬衫领结马甲西裤皮鞋一丝不苟,一尘不染。
“你……你回来了?”郁朵原本是想理直气壮问一句,哪里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话到嘴边心虚不已。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心虚的。
“叔公说,有事想和你谈谈。”
傅司年目光沉沉搁在她身上,最终放在她小腹上,眼神柔和不少。
一侧的叔公也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拄着手杖,泪眼蹒跚看着傅司年,满目的慈爱,“司年,你回来了?”
傅司年这才将目光转向叔公,眉心微拧,却还是走到沙发前,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在叔公对面。
“叔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表情一如既往,坐在傅司年身侧的郁朵还真有些猜不到此时傅司年是什么心思。
叔公含泪欣慰道:“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来看看你,失踪几个月,在外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他仔细端详着傅司年,叹了口气,“是瘦了不少,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养养身体。”
叔公那副慈爱有加的脸,不知情的人见着,还真以为有多深的感情。
傅司年却不买账,表情依旧像是欠了他几百万似得,垮着,冷着。
“我知道了,叔公还有什么话想说?”
那冰冷的语气,郁朵都觉得尴尬。
从前虽然没看出傅司年待叔公有多亲热,但始终也是当亲人看待,每年那钱给的爽快,现在嘛,眼底的冷意确实显而易见,也就只有叔公脸皮这么厚,才能在这语气和目光下泰然自若。
“还是上次的事,司年,叔公得和你解释,不然叔公这强|占你资产的事,这一辈子都洗不清了!”叔公大声怒斥道:“这一切都是乔桉那女人在骗我!我也是在警察的解释下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乔桉搞的鬼,她找到我,说那遗嘱上有我的百分之三十,我一开始哪里相信,可后来乔桉让律师给我出示了不少的证据,说那遗嘱是真的……司年,你要相信,叔公当初也是被乔桉给骗了,不是出自叔公的本意!”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既然您是被骗不知情,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傅司年起身,冷漠看着叔公,“您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让人送您。”
叔公立即便慌了,“司年,这这……叔公还有好些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