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1 / 1)

“小洵?”

林牧黎一愣,随即掩嘴笑了起来,“你想找小洵,怎么来问我呢?”

“怎么,小洵没有告诉你他去哪了么?”

“......”

谢迟紧抿着唇,放在裙边的手也无声地攥紧。

——这家伙从刚刚见了面开始,不管是面部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在刻意惹恼着她。

虽然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但归根结底,不管她想让她干什么,全反着来就行了。

想到这,她便也耐着性子开口道:“我刚刚在上边,看见你和林牧洵说话了。”

“哦,你说那事呀,我们就只是说了点私事而已。”

林牧黎眼前一亮,露出个恍然的笑。

可正如所有事情在这个人身上都会变得极端不正常一样,本应十分正常的笑,在她今天那为了遮掩红斑而抹的无比苍白的脸上,再配上她身上这身白色的礼裙,瞧起来就莫名奇怪。

嗯?等等?

谢迟蹙眉看向她身上穿着的这一袭白裙,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确定除了她身上的这件会发光外,这俩裙子不管是收腰的一字肩设计,还是剪裁,都是基本一致的。

可——

这礼服连她都是今天早上要穿的时候才看见的,她又是从哪里——??

她心中疑惑,却留了个心眼,按捺下疑惑,询问道:“什么私事?”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林牧黎对她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当然是转班的事情。”

“转班?”

“是啊,虽然按理说我比小洵高一个年级,但毕竟我刚来这,人生地不熟的,爷爷就让小洵和我一个班了,这样才互相有个照应嘛。”

“对了,我刚先前去班上的时候,还有个人夸我们很相配呢,结果小洵就站在旁边,居然都没反驳,搞得我和那人解释了好久......”

她说到这,停顿了下,像是想到当时的场景一样,脸上也露出了个近似娇羞的笑。

对,娇羞。

谢迟一时间没忍住,抽搐了下嘴角。

可没想到,这强忍着的表情,在林牧黎的眼里,却成了另一种解读。

“小谢迟,你不会这么大了,还成天粘着小洵不放吧?”她询问了声,嘴角仍噙着笑,连弧度都没变换过,“我记得我当时一和小洵走在一起,你就粘着他,还说不喜欢我呢。”

说罢,又是一句,“知道你当时年纪小,可现在都这么大了,也不能这么霸道。”

??

谢迟挑了挑眉,知道她是话中有话,但她并不想和她玩什么姐姐妹妹的那套,直言道:

“虽然你说的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但我刚刚憋笑,真的不是因为你刚刚那话。”

好吧,其实也挺不满的,甚至还有那么点吃醋。

但这顶多算是次要原因。

主要是——

她那很适合做恐怖片主角的脸,配合上那娇羞的笑,是真的有些违和啊,就像是恐怖片和少女漫杂糅在一起一样,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联想到方才的情景,她不禁又扯了扯嘴角。

正巧这时,余光也捕捉到了隐藏在石柱后的一个黑影。

大致猜到来人是谁,她见有外人在场,也不想和这看起还貌似喜欢自己侄子的人多说什么,转身便要走。

却不想,身后传来林牧黎的一声轻唤,紧接着,她的裙摆便被踩住了。

踩住还不算,她还往上碾了几脚。

高跟鞋像刀子一样地划破布料,裙子上点缀着的蓝色亮片也随着破碎的布料和光纤一起,在大理石地面上零落,变成一堆残破的线头。

谢迟顿时有些生气起来。

这,这可是她花了近俩个小时,还没吃午饭才穿上的衣服!!!

“你——”

她回身正想骂人,却撞进那人得意洋洋的眼神中。

浑身的怒气瞬间如潮水般消逝。

她再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面前这个叫林牧黎的人,并不是可以用常人的逻辑来推断的正常人。

她就是个疯子,无视所有规则,没有任何逻辑,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疯子!

不管是这件裙子,还是cookie,更甚至于林牧洵和她,都是她眼中,用来获取快乐的一个手段而已。

一股恶寒瞬间从四肢漫上了大脑。

她看着眼前这笑得欢快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是有多么愚蠢,才会和一个将自己当做猎物的人好好讲道理。

可这个变态拿人取乐的时候,都不看下这是哪吗?

还真以为她现在到哪儿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放开。”

她轻斥了声,目光缓缓从那双仍踩在她裙上的高跟鞋上抬起。

可面前那人仍是无所谓的样子,黑眸中闪动着狡黠和兴奋的光,就像是在说——我只知道你很生气,但我很享受这碾压你的感觉,反正你也无法做什么。

可她错了。

谢迟轻笑了声,上前一步,而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俯下身。

“刺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

蓝色的碎屑瞬间在半空中纷扬起来,被做成镜面状的光片折射出林牧黎惊诧的脸,又在翻转间,照亮了她脸上的笑。

她竟亲手将自己的礼服撕毁了。

“呼——”

谢迟长出了口气,直起身,拍了拍手,对着还处于怔愣状态的林牧黎淡然道:

“回去之后记得打钱,我会让王栋和谢诚上门要债的,毕竟——”

她看了眼那片仍被林牧黎踩在脚下的布料,再看向她时,目光里也带上了点坏笑。

“林爷爷那么个重视名声的人,不会赖账不还吧?”

“你......”

林牧黎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反击,正想反驳,就看见谢迟眼含笑意的,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下回记得做坏事前,要看看有没有摄像头。”

谢迟指了指头顶上的摄像头,不欲多说,转身便走。

“谢迟!!”

林牧黎又在后头唤了声,“十七岁了,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六岁那年,在音乐教室里发生了什么吗?”

谢迟蓦地停住了脚步。

身后,那道如魔鬼般蛊惑的声音还在继续。

“也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被你父母埋葬着的记忆中,承载着什么吗?”

“......”

她急促着喘息起来,却还是强压着愤怒,往门外走去。

“还是说,你就这么天真的觉得,你会失去记忆,只是因为一只狗而已?你根本就不敢面对......”

“闭嘴!”

呼吸声突然停了。

谢迟愤怒地转身,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双眼里都是滔天的怒火,“你从刚刚开始,又是说林牧洵,又是踩我裙子的,不就是想激怒我吗?现在你成功了,可是然后呢?”

她指了指外面那些还在谈笑风生的客人,“如果你是想在林牧洵和那些客人面前说我欺负你,演苦肉计的话,可以,我不介意你把他们都请进来,再当着她们的面揍你一顿,你要多重,我就打多重。”

“可是如果你觉得现在还能用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刺激我,让我再次发病的话,我只能说,你还不如自己变成个神经病更快点。”

她停了下,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对面那个疯子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些嘲讽,“哦,我忘记了,你本来就是。”

“......”

林牧黎没有反应,只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同一个人,怎么会在几个月内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一下子从一个会被照片和几句话吓到失心疯的人,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那脊梁挺直,油盐不进的模样,隐约间看去,竟是有了几分林牧洵的样子。

她这么想着,眯了眯眼,不再言语。

像是只蛰伏着的毒蛇,见时机不对,便藏进了暗处,等待下次进攻的机会。

谢迟见状,便也懒得再和她说话,转身向前院走去。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是再敢惹事,她也不介意叫谢诚进来,再让她体会一下没事跑过来刺激她,会有什么后果。

可快要走出大厅时,她又突然想起些什么,回身对仍杵在原地的林牧黎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段话,叫所有打不死我的,都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你想搞死我的话,就应该快点回来,而不是侥幸让我给挺了过去。”

说罢,她不再看身后那人的反应,转身走出大厅。

没想到迎头撞上个熟悉的人影。

居然是一晚上都没见到面的林牧洵。

“找你姑姑啊?”

谢迟轻笑一声,没半点犹豫地指了指里边,“在里面站着呢,对了,见着她的时候,帮我提醒句记得给钱,这衣服老贵了。”

“……”

林牧洵一怔,也注意到她身后本应如公主般闪动着星光,此时却参差不齐的,像被人强行扯断的裙摆。

几乎是在明白刚刚大厅中发生了什么的刹那,他浑身的肌肉也瞬间紧绷了起来。

可最后,他只是嗫嚅地说了声,“抱歉。”

“抱歉?”

谢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什么时候林牧黎的事,也要你来道歉了?”

他没答话。

谢迟也没指望他答,垂下眼,看也不看地走远。

“阿迟……”

他下意识的便想伸手去拦,却在看见紧跟着从大厅出来的人影时,蹙起了眉。

“你怎么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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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昨天的感冒有隐约要发烧的趋势,在空调房里太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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