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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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叶道:“婢子方才无意中看见大公子去了二姑娘的院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是兄妹,当兄长的也不便去妹妹的闺院,更何况,倪裳与倪琰根本不是亲兄妹。

“狐媚子!我就知道留她在府上迟早会出事!”

侯夫人突然爆怒,要知道,倪琰虽然昨晚过来给她请过安,但今晨还未露面。

不过来给自己的母亲请安,倒是去看狐狸精去了,怎叫侯夫人不气愤?!

“我倒要看看,那个狐媚子要怎么勾搭大朗?!”侯夫人起身,气势汹汹。

倪芊芊唇角含笑,一边安抚,“母亲不要急,或许,哥哥他只是想二妹了。”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谁会好好的想自己妹妹?!

倪裳在花厅见了倪琰。

她其实并不太想让倪琰留下,康嬷嬷说的没错,她不是侯府嫡女,与大哥并非是亲兄妹,即便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深厚,她也要避嫌。

可倪琰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哥,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倪裳将一只赤金流苏点缀宝石的簪子推到了倪琰面前。

倪琰昨日离开侯府后,辗转反侧,实在忍不住,昨晚又回来了。

他看着倪裳长的,从巴掌大的粉润小团子,一天天变的亭亭玉立,娇妍动人。他也一天天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倪裳自幼就许给了宋司年,他也因此一直嫉恨宋司年,可如今,他听到了风声,宋家和皇后那边都有意要退婚,他的倪裳很快就不属于任何人了。

他想靠近她,想关切她,想照顾他。

欲念一旦落入尘土,很快生根发芽,肆意疯长。

此刻,见面前少女水眸莹润,白皙的小脸已经初显美人相,瞥见了倪裳推着簪子的小手,他心思一动,突然抓住了倪裳的手,“裳裳……我……”

“哥哥!”倪芊芊的声音突然从月门处传来。

侯夫人亲眼看着倪琰紧紧抓着倪裳的手,还有那枚价值不菲的簪子,登时暴戾,“你们在干什么?!”

倪裳一怔,眼神出现一刻的空洞。

作者有话要说:圣·鸡肾·僧:没有戏份的一天,度日如年~

小和尚:+1

“老祖宗!老祖宗出事了!”

百宝堂的一等大丫鬟玉莲急急忙忙走到倪老太太跟前。

倪老太太,“何事这般大惊小怪?”

玉莲并不知事情起末,只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大夫人在祠堂给二姑娘施行家法,说是……说是二姑娘蓄意勾引大公子!”

“什么?!此话当真?!”

你老太太了解倪裳,她已许给了宋司年,宋家的门第远在长信侯府之上,倪裳犯不着和自己名义上的哥哥牵扯不清。

可倪琰就说不定了,她老婆子看得出来,倪琰自幼起就护着倪裳,他的心思在年少时候更是明显,老太太以为等到倪裳嫁了人,一切都好,谁知……

“老大媳妇真是糊涂,这种事也能挑开了处置了她是不丢尽了侯府的面子不罢休!”倪老太太怒其不争。

倪琰对倪裳的心思,本就遮遮掩掩,只要兄妹关系还在,倪琰就不会轻易掀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这也是为何在倪芊芊找回来之后,倪老太太仍旧将倪裳当做侯府嫡女的缘故。

倪裳一日是侯府嫡女,倪琰对她的心思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

这下可好,被侯夫人这么一搅和,倪老太太的计划全乱套了!

倪老太太赶到祠堂时,倪裳已经被施过家法,人跪在祠堂里,身子摇摇欲坠,她紧咬着唇,半句话不多说。

倪琰正跪在侯夫人跟前求她,“母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一切都与裳裳无关!”

侯夫人见自己出类拔萃的长子,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就连世家子弟的尊严都不要了,她更是窝火,“就为了一个狐媚子,值得你这么做么?!”

倪芊芊先看见了倪老太太,忙道:“祖母,您可算是来了!您快劝劝母亲吧。”

倪老太太识人无数,一眼看穿倪芊芊,她甚至怀疑今天这一出就是倪芊芊的手笔,但她没有证据。

“够了!”倪老太太低喝了一声,目光望了一眼祠堂内,她没让倪裳起来。倪琰竟然就连膝下黄金也不要了,这倒是超乎了倪老太太的预料。

嫡长孙对一个家族而言太过重要,倪老太太当然会选择他,而不是倪裳。

侯夫人还在气头上,若非考虑倪裳明日还要入宫给七公主当侍读,她真想索性弄死了她。

“母亲,您也瞧见了,这是家门不幸啊,侯府哪一点对不住小狐媚子,可您看看她做的好事,她竟然勾搭自家兄长!”侯夫人在倪老太太面前一顿抱怨。

“啪!”倪老太太亲自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侯夫人脸上,“你这个糊涂东西!你还想闹得满城皆知么?!倪裳的婚事你可以不顾,大朗的婚事,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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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并毁了!”

倪琰尚未说亲,倘若觊觎自家妹妹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就算是长信侯府门第荣耀,世家中也不会将女儿嫁过来。

侯夫人被这一巴掌打醒了,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今日这一出泄愤差点毁了自己儿子的终生大事。

脸上火辣辣的疼,倪老太太虽然家规严格,但从未苛待过儿媳,侯夫人进门几十年了,头一次被婆母掌掴。

侯夫人本身对倪裳存有偏见,加之这次是长子牵扯其中,故此,方才根本没有思量那样多。老太太一巴掌打下去,她倒是清醒,“母亲!我……我这就管教府上下人,任谁也不得透露出去半个字!”

老太太冷哼一声,手中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气不打一处来,对仍旧跪地不起的倪琰道了句,“大朗,你随我老婆子过来,我有话问你。”

离开之前,老太太又往祠堂内望了一眼,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祠堂归为平静。

倪裳知道,身后的那些人都走了。

她忍着浑身酸痛,抬手抹了泪。

活着!

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只要不死,她就有希望改变现状!

百宝堂正屋,下人一应被屏退,唯留叔孙二人。

倪琰马上就要弱冠,身形高大,他站在老太太跟前,神情愧疚又心疼,“祖母,事情就是孙儿方才所言,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二妹妹一直在有意回避我,可我……我是真心喜欢她,她不是侯府亲生的姑娘,宋家也会取消婚约,不如……不如祖母就成全孙儿吧!”

倪老太太听了倪琰方才一席话,和她预料的不相上下。

倪裳是冤枉。

可她的存在,的确险些让倪琰走上岔路,这就是她最大的错误。

“混账东西!倪裳无论几时,她都是你妹妹!宋家会不会取消婚约,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今日这一闹,以你母亲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倪裳。哎,事到如今,我老婆子只能尽快将她嫁出去了。”

“祖母!”倪琰近乎绝望,一想到倪裳娇娇弱弱的身子经受家法,眼下还在祠堂跪着,他当真痛恨自己的无能。

“祖母!我从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我求求您,不要把二妹妹嫁出去!”

说着,倪琰再次跪下,任倪老太太怎么说,他都不肯起来。

最终,老太太只能继续任由跪着。

一时间,长信侯府愁云惨淡。

倪芊芊回到闺院之后,特地照了一下镜子,竟然如她所料,额头的红疙瘩当真奇迹般消失了,她看着自己容光焕发的脸,对抢走倪裳的女主光环愈发有信心。

都督府。

小和尚对“满目疮痍”的院落很不满意,更气愤的是,就连园中的几株开了花的桃树也没能幸免,小和尚还指望着几个月后能吃上桃儿呢!

姬慎景很少露面,不是独自一人在佛堂,便是在书房。

旁人可能瞧不出师叔的异样,小和尚却是门儿清,以防师叔毁了他的“家园”,他今日一早就潜入了长信侯府,本想瞧瞧师叔的那位倪姑娘如何,以便进一步打探一下师叔他说到底是怎么了,谁知竟叫他瞧见了好一出大戏。

“师叔?”

小和尚推开门扇,圆滚滚的小脑袋探了进去,他以为师叔在忙什么国家大事,又把自己给关了进去,谁知,却见师叔手中捧着一本《金刚经》,眉头深蹙,目光明明是看向了别处。

小和尚,“……”师叔这是在读天书吧?!

姬慎景面色清冷,没甚表情,孤冷宛若不是这个尘世的人,“何事?”

小和尚起了坏心,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师叔,您的那位倪姑出事了!”

此言一出,姬慎景眸色一怔,但很快归为平静,他这样的人鲜少会露出真性情,“休得胡说!”

他无端烦躁。

小和尚努努嘴,“我没胡说,我亲眼所见,长信侯府长公子欲对倪姑娘图谋不轨,结果反而被侯夫人污蔑她是狐狸精转世,蓄意勾搭了长公子。可我明明亲眼瞧见是侯府长公子对倪姑娘伸出了咸猪手。”

他说到这里,没瞧见师叔神情有何变化,依旧是冰冷如玉,仿佛是天上的谪仙。

然而,机灵的小和尚却又发现,师叔捏着《金刚经》的手指泛白,一看就是过度用力之故。

小和尚内心窃喜。

他果然没猜出。

师叔的反常,就是和那位倪姑娘有关系!

“倪姑娘被侯夫人施刑了,还要跪祠堂呢。”小和尚忽闪着大眼,感叹,“倪姑娘真是太惨了,她不过是生的美了些,性子软了些,难道这都有错么?”

“出去!”姬慎景突然低喝,罕见失态。

小和尚感觉到了迎面冲击过来的威压,讲道理,他也都是为了师叔好,引导师叔勇于面对自己的心结!

小和尚离开书房,在门扉合上那一瞬,他看见了师叔深锁着眉,一掌合上了《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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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似有杀戮。

小和尚吐吐舌头,他这回是捅了马蜂窝了。

明日要入宫,夜幕降临之后,倪老太太就命人去祠堂传了话,让倪裳莫要再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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