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总结得可真精辟,不过,你怕是忘了……”唐词笑了笑,“江某一介武夫,脾气一向不大好。”
话音刚落,唐词抽出竹棍,两人缠斗起来,钱林慌慌张张拔剑应对,唐词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接不了戏。
戏里胡立是一介文官,武力自然比不上江鹤,但因为江鹤是流犯,脚戴镣铐,无法佩剑,因此最开始缠斗时也并非完全落于下风。
但此时的钱林根本招架不住唐词,更别说回击了,三两下就被打掉了佩剑,呆立在原地。
“停!”
“钱林,你早上没吃饭吗?”蔺航从镜头后探出头来,语气很差,他目光沉下来的气势几乎让人招架不住,“早上来找我说不用武替的是你,这就是你的表现?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进组两个月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浪费整个剧组的时间?”
蔺航年纪轻,平时也很好说话,只有拍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严厉得变态,有时候骂起人来比那些剧组的老东西难听多了。
钱林涨红脸,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重来,从江鹤回头那里开始拍!”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蔺航在整个剧组的人面前下了钱林的面子,钱林这一场明显状态不对,甚至连唐词两下的戏都接不住。
重拍第三次的时候,蔺航的脸色已经不能单单用难看来形容了。
“换人!”蔺航面沉如墨,“换武替,钱林下来,唐词继续!”
钱林脸色瞬间难看得像吃了屎,在剧组其他人各异的目光中走出了镜头范围,助理瞬间殷勤地递上风扇毛巾,被钱林狠狠瞪了一眼。
“钱林,”蔺航摆手示意灯光摄影就位,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称不上难听,“看看别人是怎么过戏的。”
第5章 野
蔺航早上几乎是当着整个剧组的面下了钱林的面子,因而经过这场戏之后,钱林整个人都安分不少,没再怎么跑来唐词面前晃过,除了拍戏,两人没再有什么交集。
倒是蔺航时常来唐词面前晃。
林飞纳闷:“唐哥,我怎么觉得小蔺导总是来找你讲戏,也没见他和其他演员讲戏那么频繁啊。”
唐词闻言舀汤的动作一顿,语气淡淡:“他闲,表达欲旺盛。”
林飞“哦”了一声,但其实心里还是纳闷。
蔺航的表达欲也没那么旺盛吧,平时副导和他说话都是爱搭不理的,半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这天吃饭,蔺航照旧晃到了唐词面前,他这几天晃得多了,唐词已经见怪不怪,垂着眼皮一口一口吃着,就跟没有这个人似的。
“师兄,”蔺航开口,墨蓝眼眸慢悠悠转了一圈,声音低低的,“……你昨天加了莫老师微信?”
莫山是编剧,平时不在片场晃悠,昨天还是唐词进组以来两人第一次碰面,莫山乐呵呵地过来要微信,唐词自然就给了。
唐词没搭腔,蔺航又接着道:“你还加了沈川的。”
沈川微信是莫山推的,唐词顺手就加了,蔺航倒是知道得挺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肯加我的?”
“……”唐词抬起眼皮,轻轻叹了口气,“蔺导,你是我见过的导演里面最闲的。”
蔺航:“我肯定还是你见过的导演里面最帅的。”
唐词:“……”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
隔了会,唐词眼皮一跳,吸了口气,妥协:“……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两人当即效率很高地通过了好友,唐词刚收起手机,蔺航感叹:“你微信叫tang啊,真可爱。”
唐词:“……”
唐词觉得今天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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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词进组第三周的时候,所有外景结束拍摄,除了设备运出去比较麻烦,有部分后勤留在这里善后之外,所有人员终于可以从这个山旮旯里出去了!
想到外面的大鱼大肉,再想想这几个月吃的大锅饭和嘴里能淡出个鸟来的汤,一群人简直眼泪都要下来了。
当晚收工之后仍旧是在山脚下围着火堆吃饭,不同的是今晚菜色不一样——有烤鱼!
离这里不远处就有条小溪,水质好得不行,一群大小伙子合力,不到一个小时就抓了一个大麻袋,其中最大的一条就有好几斤,抹上调料架到火上烤,香味能飘出几里地。
当晚一群人都吃得十分满足,又围着火堆闹到了九点多才各自回屋,准备明天返程。
林飞估计是这几个星期在这儿受了罪,一想到明天能回去就兴奋得不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絮絮叨叨的:“诶唐哥,你说我们明天到市里是不是该出去吃顿好的,烧烤怎么样,还是算了算了,大锅饭味道太重,我一个月都不想吃咸的了……”
“都行,回去再说。”唐词没什么意见。
“也是。”林飞想到回去这两个字都觉得美滋滋。
正说着,农家小院的门被猛地推开,里屋门没关,外面进来的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唐词和林飞的房间,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道:“唐老师,你们带了胃药吗?”
“带了,”唐词站起身,“怎么了?”
郑阳闻言松了口气,仍旧愁眉苦脸的,“小蔺导突然闹胃疼,现在脸都是白的,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烤鱼不干净,我看你们这儿离得最近,就想着过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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