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词笑了笑,看了旁边的蔺航一眼,给老爷子台阶下:“是,他拍戏是能沉得下心。”
见老爷子话题东绕西绕的半晌没绕到关键话题上,唐词主动道:“您老七十大寿快到了吧,有什么安排没有?要不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给您唱出戏?”
他这话就是纯开玩笑了,细品还带着点混不吝,不像话得很,不过就是开玩笑也哄得老爷子高高兴兴的,估计眼睛都笑得眯起来:“就你嘴贫,和往年一样,在福盛楼摆桌,俗得很,也就你个臭小子要让我亲自来请。”
几个师兄师姐早几天就来通风报信了,不过这话唐词自然是不会说的:“嗯,我领罚,那天一定早早到,给您鞍前马后挣面子。”
老爷子又叮嘱几句让他那天不能迟到,这才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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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莫山早早就进组来了。
蔺航大学时候倒是也选修过编剧,写过剧本,不过功底到底不如老牌编剧扎实,因此他这种时候在莫山面前还是很谦逊的。
有了莫山的帮助,新剧本很快成型。
剩下的几场大戏因为接近整部剧的尾声,此时改动对前面的剧情倒是影响不大,但是为了整体故事线的和谐性,钱林先前的镜头被大量删减,番位直线下降。
制片人看过剧本后没说什么,只简单道:“好好拍,我等着你用实绩跟我说话。”
大概是顾忌着蔺航,加上钱林的腿伤在剧组杀青前确实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因此他公司和经纪人那边倒是没有怎么跳,片场工作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随着周末到来,平老爷子的生日也到了。
唐词上午刚好没戏,连假都不用请。
平老爷子的寿宴就摆在福盛楼,历史颇深的百年老酒楼,据说当年做的是御宴,生日宴的排场极大,浩浩荡荡摆了快十几桌。
往年的排场倒是没这么大,今年恰好是七十大寿,难免隆重一些。
唐词给老爷子带了一块玉砚,他上次去一个专产玉的古镇淘到的,当时就觉得老爷子一定会喜欢。
这会儿人多,唐词也没和老爷子说太久的话,倒是师母拉了他的手到一边:“今天的时间都是用来和其他人客套的,亲近的反倒说不了话,你下次过来,师母给你做饭吃。”
唐词心里一暖,应了声“好”。
唐词的座位在另一边,刚要往那桌过去的时候倒是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唐词,”莫山笑了笑,“我这几天正想联系你呢,在片场总碰不到,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唐词一怔,叫了声“莫老师”。
莫山虽说是《仙境》的总编剧,但其实在片场时间不多,也就这几天为了改剧本都呆在组里,唐词还真想不到他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是这样,”莫山道,“我现在手头有个本子,里头有个角色正找不到演员,你要是感兴趣,晚点我把剧本发你,你好好考虑一下。”
“先明白告诉你,是个大导演,眼高于顶,我也就帮你牵个线,能不能成还是看你自己。”
唐词想也知道莫山手里的不会是什么烂本子,当即答应下来:“谢谢莫老师。”
这句道谢是真心的,他和莫山交情有限,莫山没什么义务帮他牵这个头。
“谢倒不用,这个角色实在适合你,要是给了别人倒是可惜了。”莫山惜才,也很愿意给唐词一个机会。
回去的时候桌子几乎已经坐满了,只剩下相邻的两个座位还空着,唐词在其中一个座位上坐下来。
这一桌坐的都是平老门下几个亲近的学生,平时见面都叫师兄师姐的,因此虽然平时碰面得少但也不至于生疏。
“蔺航怎么没来?”师姐蔚音问起来。
“他啊,最近忙着拍戏呢,事情多得很,估计脱不了身。”
“这样啊,那就可惜了……”蔚音狭促地看了唐词一眼,“蔺航大学的时候可是很喜欢看你的演出呢,还找我打听过你好几回。”
唐词闻言顿了一下。
“什么演出?”有人问。
“你毕业得早不了解,唐词当年可是咱u影话剧社门面呢,社里活动多,可不是隔三岔五就有演出……”蔚音道,“那时候其他学校跑来看的人可多了,都是女孩,说是看话剧,其实就是看人。”
一桌子人都善意地笑起来,唐词微微敛起眼里的眸光,也跟着笑。
菜慢慢地上了,话题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跑到了蔺航身上去。
“小师弟厉害啊,这么年轻就自己当导演了,还是大片子,说是游戏改编的是吧……”
“是啊,他上次拍的那个戒烟的公益片我看了,挺有意思的。”
“他现在这才……二十四是吧,”有位师兄感叹,“我那时候还在剧组跑龙套呢。”
“快别说那时候了,”蔚音笑骂,“你前些日子刚拿了个最佳男主,说这话也不嫌烫嘴。”
“说我什么呢?”一道声音忽然从唐词旁边斜地插进来。
那人估计就站在唐词旁边,微微低着头,说话时微小的气流落在唐词头顶的小小发旋上,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蔺航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裹着风尘气,说话的声调仍旧懒洋洋的:“背后说人可不道德啊。”
“正夸你呢,”蔚音笑了笑,“忙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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