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题也很多,彼得明摆着就是想靠这门婚事来榨取科学院的先进技术,令仪的身份是皇帝的女儿,名副其实的皇家公主,而不是欧洲其他公国内随意一个公爵的女儿。
而且中国对于血缘关系十分看重,令仪又是“嫡女”,康熙给令仪的陪嫁一定是最丰富的,换谁谁不馋?如果不是法兰西与中国相隔千里、交通不便,保不准张诚和白晋也能替法兰西皇太孙求个婚。
令仪也就是心中埋汰一番,随后将那封信收回箱子里,道:“这件事暂时别和任何人说,等等看。”
齐布琛微微一愣,随后试探着问道:“等?主子是想嫁给那个俄国人?”
令仪不置可否,道:“他毕竟是皇帝,姑且再等等,先过个一年半载的,看看俄国那边会不会传来风声。”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爱慕我,对我如此的势在必得。”
除此之外也是为了避免康熙头脑一热真把令仪当和亲公主嫁过去——嫁蒙古和嫁俄国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而主动出嫁和被迫牺牲的概念就更不一样了。
就算要嫁到俄国,那也是她主动提出,轮不到别人替她做主。
齐布琛也很快明白了这一点,微微颔首道:“奴才明白了。”她说完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子……如果不得不嫁呢?”
如果不得不嫁,她就必然会成为康熙手中的筹码,是生是死全听康熙吩咐,而即使嫁到俄国,也未必真的会受到重视,更多的恐怕还是对她乃至中国的轻视。
这是令仪最不希望看到的场面。
虽然对她来说并不是死路,但是换作是谁也不想被动地接受一切。
“放心,我有办法的。”令仪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随后撑着书桌道:“我要给他写封信,帮我准备笔墨。”
“是。”
一六九二年春日,阳光洒在卡洛明斯科亚庄园,微风拂过,果树茂密的树丛发出婆娑的声响,彼得从马上翻身下来,接过仆从递来的手帕随意抹了一把汗,道:“缅什科夫,来信了吗?”
这是他生长的庄园,也是他被变相软禁的地方,不过彼得并不讨厌这里,每年春夏之交都会来这里暂住。
仆从牵着马离开,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只剩下了两人,彼得一拍他的肩膀,道:“很好,立刻给我。”
缅什科夫无奈,道:“遵命,陛下。”他递出被放在胸口口袋的信封,一边道:“不过陛下,我认为这种交往恐怕没有什么意义,中国和我们的关系再好对于我们在奥斯曼战场上又有什么益处呢?”
彼得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抱怨道:“下次不要放在胸口了,弄脏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