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阳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结结巴巴地跟在后面说,“我……我努力了,最大努力。”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怕沈密看不上,就先上了哀兵之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卖惨说,“昨晚上都没睡,早上也在修改呢。”
说着,就把打印好的纸递了过去。
沈密没看纸,先顺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指头看了看这家伙所谓的黑眼圈,结果什么也没瞧到,就看见一双特灵活的眼睛咕噜噜转着,有神极了,哪里有半点疲惫。可也知道,这样的从小娇养长大的少爷跟自己这种创业者是完全不同的,他沈密熬夜跟吃饭似的,这家伙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八成这辈子都熬过几次呢。他也没说什么,低头看那封信。
结果第一句,沈密的手就抖了抖。
徐京阳写道,“沈大哥,我那天不该那么不负责任,在什么都没清楚的情况下,做了那样的事儿,给您的身心名誉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错了!”
你不就怼错了人吗?什么叫做“做了那样的事”,还让他的身心受伤害了?省略不是这么省略的,套话也不是这么用的。这他妈幸亏没直接发到微博上,要不就算没有桃色新闻,也得让人笑掉大牙!
倒是徐京阳自觉不错,还不知死活地来了一句,“写的怎么样?”
第9章
沈密抬头看徐京阳,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问了他一句,“哪里不错啊。”
徐京阳还挺美的,一听就将白皙的手指伸了出来,指着道歉信说,“你看,第一段开门见山,先表明来意,多清楚啊。”徐京阳这可是费了大劲儿的,比起董事会里那些听不懂的文件,这封信他说起来可是头头是道,“这是我高三补习的时候老师讲的,他说这是捷径,起码第一眼让人印象深刻!”
这是他实在没救后,他哥给他请的教师教的,当天上课的时候,他哥就在后面坐着看书,徐京阳只觉得背后嗖嗖凉,比鬼压身还可怕,至今记忆深刻,这不就用上了。
原来上来这句,还是有渊源的,沈密就没见过这样的开门见山。他直接一把抓住了那只在眼前晃动的手,拽着那根手指头放在了一句话上,问他,“那告诉我,什么叫做了那样的事,什么叫身心伤害?”
沈密的手又大又厚,跟徐京阳又软又暖的手完全不同。他抽不开,只能任由沈密扯着他指点,不过瞧见那两句,他就明白了,当即就说,“哦,这不是因为交代起来太麻烦了吗?老师说第一段不要超过百字,都写齐了,太长了,再说后面写什么啊,我就简略了。”他挺不好意思的,“一千字太长了,不好写的。”
沈密简直无语。这要是他的手下,他连问都不问肯定就开除了。不,他手下压根就不会有这种脑子简单神经大条的人!他都指在那儿了,居然还不懂!“你懂什么叫歧义吗?”
在徐京阳一脸愕然,一副我说的挺清楚的表情下,他抓住徐京阳的手使劲一拽,徐京阳一个趔趄就站不稳了,然后被他一推,整个人靠在了硕大的办公桌上,沈密站了起来。
沈密足足一米九高,徐京阳费劲了吃奶的劲儿才长到了一米七五,此时对比之下,徐京阳顿时感到了压迫感,动都不敢动了。沈密用手指着他,徐京阳都以为他要暴力了,结果也就指了指,然后放下了,身体往后一坐,冲着他淡淡的说,“你也就是长了张脸了。”
他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蛋会替他收拾残局,不过这话没说出来。
就这儿徐京阳还有点不服气,他最讨厌人家说他除了脸一无是处了,对了,最多加上一句会投胎。他真是写了一晚上,早上一直都打瞌睡,足足喝了两杯咖啡才提的神呢。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这会儿气上来了,胆子就大了,气鼓鼓的说,“有不对你说就是了,干嘛攻击人啊。脑袋好是天赋,长得好不是天赋啊。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也没说过你长得丑啊。”
沈密:……
兔子急了也咬人啊!沈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刚刚被他气得内伤,这会儿瞧见他成了个充气兔,还有那歪理邪说,直接气笑了。他瞧了瞧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后面还有个会不能耽误,又觉得似乎跟这家伙说不清,干脆说,“信我收下了,就算过了。”
结果他偃旗息鼓了,徐京阳不干了。他这副样子,就让徐京阳想起了公司里的那堆同事们,他干不好,他们也不指出来,一个个就说这样就可以了。他开始还以为同事都很和善呢,结果偶尔却听到人家抱怨说,“二少爷就是个草包,你瞧瞧他做的事儿,没一样好的。咱还得给他兜着,加班替他干活,会投胎就是好啊。”
徐京阳就不懂了,他又不是不想干好,哪里不对你指出来啊,干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他自己家的企业,他不想更好吗?所以,沈密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徐京阳一把扯过那张纸,啪的一声拍在他胸膛上,质问他,“什么叫过了啊,哪里不好,我改就是了,你敷衍我干什么呀!”
他就差掐个腰了,不过言语已经表达了这个意思,“说啊!”
外面秘书已经敲门了,沈密简直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平日里也不好色啊,怎么就为了点眼福招惹了这个小祖宗。明明他是受害者,怎么弄得跟他得罪了徐京阳似的。
他这会儿来不及了,就干脆直接跟他说清楚,“你这话指代不清,我们都是公众人物,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们可不会将整篇看完,而是断章取义。你说我们发生了那事,然后还对名誉、身、心都有伤害,你会往哪里想?”
徐京阳有点醒悟,脸稍微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