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瞪瞪睁开眼,懒在床边不想动,兀自沉浸在朦胧的睡意里,周雨看他懵懂的样子,在床边弯下腰把聂恩西背到了洗脸盆旁边。
这几天聂恩西根本就没下过地,之前几天发烧烧的难受,无论干什么都是在床上,就算要下床也是周雨背着或者抱着。
他很轻,周雨能扛几百斤柴走山路,抱一个他轻而易举。
身体悬空了一会儿,聂恩西慢慢清醒过来,他想起来自己今天能出去,立刻整个人充满了精气神,迅速的洗脸刷牙。
饭已经盛好了。
今天早上吃馒头,配一点咸菜和米汤。自从周雨看出聂恩西根本不习惯窝窝头之后,饭桌上基本上没出现过窝窝头。
这个早饭聂恩西还能接受。
他喝着喝着米汤居然还喝出了一点“惊喜”——今天的米汤里有蜜枣。
太久没吃甜食,被煮的软软甜甜的蜜枣在口腔里一化开,聂恩西满足的眯起眼,想要榨干蜜枣的每一丝甜味。
周雨看的也开心,这是他早起跑下山到大伯家拿的,果然西西喜欢。
聂恩西的碗里有足足七八个枣,往下都快堆满了,他又看了眼周雨的碗,一个都没有。
……这是真把他当媳妇疼呢。
聂恩西把自己碗里的一个枣舀给周雨,周雨连连摆手:“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多吃点。”
聂恩西只得作罢。
周雨又做了很久的准备工作才打开了门,他给聂恩西带了个丑到爆炸的小草帽,硬是给他把下面的绳子系的结结实实的,防止脱落,还给他套上一个长袖的麻布褂子。据周雨说,外面阳光太毒了,怕聂恩西受不住。
聂恩西颇不以为然,他平时就没有涂防晒之类的习惯,催着周雨快一点。
但是当周雨拿钥匙开启那扇门的时候,聂恩西反倒退缩起来。
门被周雨一把推开,阳光大面积的扑入,外面的景象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大片青青绿绿的山直撞进聂恩西眼里。
周雨先出了门,站在门口看聂恩西。
聂恩西几乎全身都在抖,他竭力抑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小心翼翼一脚迈出了门坎。
他出来了,整整二十天,他出来了。
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聂恩西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周雨去东屋找东西。聂恩西在院子里逛来逛去,打量着周雨的小院。
从外面看,周雨家类似于一种南方的瓦屋,屋顶尖尖的,但是又不太一样,可能和当地习惯有关。
院子还算大,一共有三间屋子。正朝南两间,正屋就是关聂恩西的地方,西边还有一个屋,应该是厨房——聂恩西看到上面有个烟囱。
聂恩西正踩在一条石子路上,这条路正对正屋,一路延伸到大门处,旁边的东屋前面是一块小菜地,种了一些绿油油的菜,他唯一认识的就是葱。
周围的墙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虽然不是很高,但聂恩西绝对爬不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山里新鲜的空气灌进他肺里,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不着急,慢慢来。
周雨今天是要带他去采草药,他在东屋找了一个背篓背上,两人出了门就往山上走。
聂恩西越走就越崩溃,周雨住的地方往难听了说就是荒无人烟,往山下看可以看到一排小房子坐落在山脚处,而这个小院都快到山腰了。
他指了指山下,问周雨道:“周大柱住在那边吗?”
周雨点点头。
聂恩西本来还想问周雨为什么不搬到村子里去住,想了想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