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拿了黑笔,就在他稿子空白处,写。
嗯,听您的,不写了。
他太没礼貌了,匆匆点头,推门离开。实际上,即便不写作,他也没什么损失。他是一块已经破裂殆尽的玻璃,再败坏,也不过扔进垃圾堆里,说不定还能扎破别人的手指呢!这是他全部生命意义。
连燕没坐电梯,慢慢地走楼梯,每一层都逛一遍,每一层都忙碌,他只能目光参与其中。五楼是摄影间,专门给杂志拍封面的,人聚了一堆堆,连燕停下脚步,听着里面的喀嚓声。
“你这个效果不行!我要的那种又颓靡又单纯的感觉,你这整的什么?”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再重新调整。”
人群闪出点空隙来,连燕看到了男人的背影,摄影师拿着巨大的摄影机,面前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显得局促,紧张得冒冷汗,突然站起来:“我不拍了!”
摄影师直起身子:“爱拍不拍。”
“钱也不要了,”青年愤怒地拿起旁边的背包,“你要求这么高,你怎么不去参加国际比赛啊,拍什么破杂志封面,我只是过来兼职的!又不是专业的!”
“不拍就走人,别那么多哔话,”摄影师声音冷漠,“拍得不行,事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