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好梦,睡眠里什么都没有,是白白柔柔的云端。
十月过去是十一月,十号也迟早会到来。这种既定的规律是真理,沈平格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份真理。
沈逸明死亡时急诊室亮起的红灯好像是昨天,连燕还跪在床边哭,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沈逸明死了一年了。
怎么会是一年呢?分明觉得过去了八年、十年,甚至半个世纪!痛苦把回忆线拉长了,煎熬而漫长,像一条扯得很长的橡皮筋,断掉的话会疼得厉害。
连燕也没有提起生日的事情,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缄默。十一月十号那天沈平格甚至还有晚课,下了晚课,在校门口看见连燕的时候,沈平格吓了一跳,似乎回到了一年多前,连燕每次下了火车都会在校门口等他,背着书包,目光期待而明亮。
“你怎么来这儿等了,”沈平格攥住他的手,手有些凉,“等很久了吗?”
连燕摇摇头,他们拉着手,在十一月冬日里出了手心汗,白天天气很好,夜晚月亮也明亮,银白的光线在地上生出脉络来,像脉搏一样,在风里跳动。
上了十四楼,开了门就闻到香味儿,沈平格错愕地看着餐桌上的面条,一碗精致的面条,除了有些坨了,其余没有什么不好的,还有煎蛋,沈平格不喜欢葱花,所以用了肉丁——哦,还有些凉了。
沈平格试探说:“你给我做的吗?”
连燕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