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擦拭着一把98k,岚姑已经来过了,提前告诉了她后续的计划, 一场好戏即将在这长安城里拉开帷幕, 她亦是参演者之一,不过一场大戏, 亦是一场赌局,只是输了的人丢的是命。
走到这一步,这些事情一件件的织就了一张罗网, 后路已经彻底封死,所有人都无法回头了, 既然要孤注一掷, 那就来一场去绚丽的疯狂吧!
接下来的日子, 表面上似乎格外的平静,所有暗流都藏在平静之下,某宗亲势力下的军队被秘密在长安城附近集结,而长安城内宫的防御系统,也在悄然间被入侵。
禁军统领忽然偶感风寒卧病在家,可是却总不见好,他确实是年纪有些大了,尤其是这个时代,生病了好的慢也是正常,他又是女皇手下最忠诚的也是最得女皇信任的人之一,也不会就此让他隐退。
只是禁军不能没有统领,于是负责保护皇宫的北衙禁军,那就由禁军大将军刘允之暂时接手他的统领职务,一如往昔禁军统领身体不适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不同。
太宁公主就在这样的一片平静里,和女皇的侄子定了亲,定亲那日江林见识到了公主定亲的排场,真是热闹啊,只是下定就这样,那等公主成亲之日,也不知道又会是个怎样的光景呢?
江林想想那日的场景,大概会是十里红妆,她回到货行楼上倚着窗户继续擦着手中的枪,她和枪一起等着上膛的那天。
公主结婚的那天,是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长安城那天突如其来的下雪了,薄薄的一层雪,给本来的十里红妆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虽然下雪了,但是天不算冷,因为下雪的时候,不是当下冷,是雪后冷。
一片雪花碰到了公主的红盖头,然后融化在了上面,天家的公主出嫁与别家不同,那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人很多,铺天盖地的人和红色,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队伍,和空中点点飘落的白色雪花。
从宫门出,路过朱雀大街,那是长安城最宽阔的街道,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逆着围观公主送亲的人群穿行,这个人带着的兜帽很大,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只是看着个子很高。
大红的轿子在嫁妆最前面,轿子窗子上的帘悄悄被掀开一个角,盖头被撩起,一双丹凤眼看着那个黑衣人的那一瞬间,黑衣人也看向了轿子,目光交汇,黑衣人微微一点头,随后又把兜帽放下,消失在长街上。
放下轿帘子,盖头下的那双丹凤眼微微弯了弯,她轿子前面的岚姑,掏出了一块海绵宝宝手表看了一眼,那块表上贴着阿拉伯数字的地方被扣下去了,用胶布粘着汉字。
此时宫中一身红衣的新晋驸马爷正在领旨谢恩,这也是皇家的规矩了,驸马领了旨,才退了出去,他是女皇唯一的母家侄子,从小娇生惯养,他也知道只要娶了公主,那他想要一切,可能就都有了。
从女皇那出来,他便往宫外走着,走在长长的甬道里,他做着长长美梦,公主的美丽如女皇年轻的时候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绝色,一双丹凤眼美得如画一样精致,他是喜欢的,只要是美人,他就没有不喜欢的。
无论是秦楼楚馆的姐儿,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只要好看,他都喜欢,不过当然还是公主更好,他胃不好,太医说他只能吃软饭。
公主若是有一日能够顺利成为下一任的女皇,那么他们家的荣华富贵自然是不用想,那是应有尽有的,而且以后若是公主和他有了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继承这皇位,这可算的上是天上掉下来的皇位了。
等到时候要官要权要钱,他要什么都能有的,不过他还想着,要是能纳几房小妾才好,驸马纳妾是难一点,不过他又岂是那寻常的驸马呢?
他可是女皇唯一的侄子,他几乎没有和女皇打过交道,可却自顾自的觉得女皇肯定会为了自己的母家纵容自己些,他家千顷地,就他一根苗来着,女皇总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吧?
这性别福利他吃着可太习惯了,自己以往最擅长哄家中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了,只要哄好了公主,他就可以权力也要,小妾也要……怡红楼的夕夕姑娘就不错,一等一温柔体贴的美人儿。
走了一路眼看前面就是玄武门,他想着自己的软饭,这回就算是热好了吧,就在这时候,他似乎听着前面有些声音,一队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为首的正是他的唯一的大舅子兼表弟——雍王。
只是今日的雍王似乎与以往不同,雍王穿着银盔甲,骑在一匹黑马上,雍王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同,驸马看到自己这个往日里有点憨憨的表弟,也没多想他为什么穿着盔甲出现在玄武门,乐颠颠上去打招呼:“雍王殿下啊……”
雍王打断了他的话,似乎颇为友善的笑道:“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妹夫大喜,我可给妹夫准备了一份大礼。”
驸马有点懵懵的看着雍王,他这个表弟今天怎么好像不是那么憨憨的了,莫非是自己从他表哥变成了他妹夫他不开心?不对啊,这辈份上来说可是他占便宜:“什么礼物,为何不一起送到府上,还要特意跑一趟……”
话还没说完,驸马忽然觉得心口一凉,随后低头一看,原来被雍王手中的霸王枪在一瞬间一枪穿胸而过,钉在了墙上,驸马不可置信的盯着雍王,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驸马的手垂了下去,虽然已经瞳孔涣散,可是眼睛还没有闭上,依旧看着雍王的方向,他的大婚之日,他的富贵权柄,还有没开始,就死在玄武门这个本来应该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直都不耐烦和蠢人说话。”雍王取回了自己的枪,冷笑了一声,听着耳畔宫女惊慌失措的尖叫,雍王只觉得悦耳极了。
“这礼物也只能当面送啊……”
他十三岁上战场杀敌,之后就一直记得杀人的感觉,生命在他手中流逝,他怕极了,可也觉得莫名的兴奋,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强大,感觉自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想当皇帝,掌控天下人的生死。
轿子停了,公主看着手上刚刚递进来纸条,美丽的凤眼中满是笑意,她扶着岚姑的手走下轿子。
在一片唢呐声吹吹打打的喜乐里,她一把掀开盖头,扔下地上,取下头上繁琐的凤冠递给随行的宫女,从岚姑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那里面是一面又大又繁琐的令旗,令旗被插在轿子顶上。
送亲的队伍停了,大家都看到了这面令旗,唢呐声未曾停下,只是后面的送亲队伍在看到旗子之后,每个人都神情一凛,纷纷把手里拿着的东西丢掉。
红绸散落在地,写着“囍”字的大红牌子也落在地上,摔坏了一个角。
随后公主的嫁妆箱子被打开,那一望无际的嫁妆里面藏着的是兵刃,是弓箭,是盔甲,一只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没了,一支披挂整齐的士兵聚集起来,军容整肃。
抬喜轿子的轿夫,轻易的撕掉了身上的红布绸缎衫子,露出了里面的盔甲,也从箱子里取出了武器,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战士。
她是公主,她的送亲队伍可当真是极华丽了,连拉嫁妆的马眼睛里都透露着一股子狠意,那是真正上过战场训练有素的军马,真是难得极了。
公主骑上了原本领头的那个带着大红花的汗血宝马,去了凤冠的她,依旧穿着大红的喜服,只是去了外边繁琐复杂的几层披帛,换了一件灰色的斗篷,她拔出腰间的宝剑,剑指宫城,朗声道。
“雍王谋反,杀我驸马于玄武门前!众将士随我护驾!”
她的骑术非常好,一骑当先,她的十里红妆,是她武器,是她的军队,是她手里的剑,此刻她正提着剑,在去杀她的哥哥的路上,她哥哥脚下的尸体,是她未婚夫婿。
与此同时,那个带着兜帽的黑衣人,正站在宫门的城墙上,黑衣人的脚下,是躺了一地的禁军,她又换了一梭子子弹,重机枪封路,没人上的去城墙,没有人能接近的了宫门。
而雍王也在闯宫的时候遭遇到了宫女黄门顽强的抵抗,不过在雍王的铁蹄下,这些阻拦者全死光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73章 皇宫
长长的甬道里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马上有个满脸焦急的禁军,李允之看清了马上的那个禁卫,来着正是自己嫡系之一大营中的传令兵。
那传令兵连跪带爬的下了马, 气喘吁吁的道:“殿下, 大将军……东面守门的禁军, 全军覆没了!”
“什么?这么快!”李允之顿时脸色变得极是难看,这个速度不对啊,莫非女皇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武装力量,他忙问:“对方来了多少人, ……”
传信那人此刻气还没喘匀, 他想到自己看的的那一幕, 犹豫了一下才道:“回大将军, 就一个人……穿着黑衣,带着个兜帽, 武器很奇怪, 但是杀伤力极强。”
传令兵回忆起来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杀人不见箭矢, 却能远距离杀人,自己只敢远远的藏在角落里看一眼,然后匆匆过来报信, 他还记得自己一眼望过去那倒了一地的禁军。
“怎么可能, 谁敢屠杀禁军?那可是守护皇宫大门的禁军!谁又有能力仅凭一己之力杀了他们?”李允之大怒道, 他觉得这实在的太荒唐了, 就一个人?当他的禁军是纸糊的么?
雍王坐于马上, 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了然的道:“那人是云麾将军江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