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限于设备和原料,这两样依然是有钱人才能玩的东西,这么一大盆花瓣只能蒸馏出小小一瓶精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香水精油一定会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虽然人人都会做了,但总有脑子聪明的,可以配出更好闻更持久的香,这样一来,各家的差距也就逐渐拉开了,手艺高超的调香师定会被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争相聘请。
说不定,还会逐渐发展出来本土的香水品牌,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若干年后,估计也能博个几大蓝血几大红血的名号出来。
或许,能因此而发展出一条成熟的产业链,从原料种植到加工,可以给许多人提供工作岗位,要是凭此赚到钱过上好些的生活,也算是件好事。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弹了一下,打开一看,备忘录提醒上面显示四个字,大棚种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四个字,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比做玻璃香水还要重要的事情,但是想了一个礼拜了都没有半点头绪。
讲台上老师正说道:“井田制既是诸侯百官的俸禄等级单位,又是上位者控制庶民的计算单位,随着铁制农具的出现和牛耕的普及,这种土地政策被逐渐瓦解......”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土地,农具,牛耕......
想起来了,是施肥!
她就说老觉得忘了什么东西,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抛之脑后了!
在农村待了三年,虽然没有下过地,但对大黎现在的施肥法她还是知道的。
他们在农耕方面相当于唐的水平,基本还是采用休耕的方式,使土壤恢复肥力,或者在播种前先砍伐树木焚烧野草,用草木灰施肥,也就是通常说的刀耕火种。
不过后一种方法在她走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用了,其一是前朝的时候过度砍伐树木导致植被大面积破坏,逐渐造成无林可烧的局面,人们只能捡点叶子杂草埋地里给土壤增加肥力,其二也是朝廷有禁令,规定了什么季节能砍什么季节不能砍。
但休耕这种方式有个极大的弊端,土地的利用率太低,风调雨顺的时候还好,若是气候稍微有点不顺,那这一年的收成基本就荒了,而且在粮食产量极低的时候,长时间的抛荒休耕必然引发严重的粮食危机。
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任何一个历史专业的学生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个二三四来。
以现有的条件来说,最简单方便的就是沤肥,将人和动物的排泄物,与植物茎秆、杂草,河塘泥等一起放在水坑里,通过微生物发酵而成,这种肥料制作简单,随时随地都能做。
或者为了美观,也可以放在密闭空间里进行沼气肥的发酵,出来的沼气还能当燃料用。但是沼气肥一定要用一个管子把沼气通出来,不然炸了就壮观了,这种方法有一定的材料和技术限制,只能再过几年工业成熟些再考虑。
现在是2月份,大黎那边农历1月份,3月份春耕,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还搞什么香水,回家抓紧把这一课先讲了,其他的放两天再说。
钟荧满脑子粪肥,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侧过头去,林楠借着课桌的遮掩,偷偷撕开了一袋薯片。
看到她看过去,林楠咧嘴一笑,悄悄问道:“来点吗?”
钟荧缓缓摇摇头,莫名其妙有些没胃口,一点都吃不下,甚至抚着胸口小小干呕了一下。
这节上的公共课,教室很大,两人坐在靠后的位置,老师完全发现不了她在干嘛。
林楠很是惊诧:“你身体不舒服?”
钟荧道:“估计是教室人太多,通风不畅的原因,没什么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林楠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孕吐了。”
钟荧胳膊肘捣了她一下,翻着白眼道:“你放心,我要是真怀了,就到处给别人说是你的。”
“还有这种好事?”林楠摸着下巴色眯眯上下打量她:“这么靓一美女,我也不吃亏,要不然你下课了就宣布这件事怎么样,我得抢在你找男朋友之前跟你锁死。”
后面的女生十分感兴趣地探头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林楠你终于把咱们班花拿下了吗?了不起啊,啥时候办喜事呢,我回去就攒着准备份子钱。”
钟荧掐了林楠一把,回头笑眯眯道:“别听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她已经给不下十个人说过这话了,渣女的嘴骗人的鬼,你们千万别被她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讲台上的老师开始满场转悠,几人赶紧停下各自转回去。
林楠捂着只有一点很淡的红印子的胳膊,眼泪汪汪地一直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钟荧专心听课再不搭理她。
回去的路上,她把直播打开,方才上的是马列,上课之前她就关了,一打开,满屏抗议的弹幕。
【主播怎么总是在政治课前把直播关了,我一直想听听华国大学里政治课都讲了什么,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是不是政府有相关禁令,不准把本国的课程透露给外人呢?】
【对了主播,直播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再没有人知晓了?这世上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的人吗?】
【关就关吧,反正我也听不懂,半年了我连教过的字都认不全,到现在也就只会写全家人的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