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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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的极限,绝对不会到此为止。

窗外天光耀眼,暖阳照进堂中,洒在身上,似乎能够透映出身体内部心脏跳动,真元运转与血液涌流。

他感觉到受伤的经脉在剧痛,淋漓的疼痛中,残存的灵力终于凝聚成型,冲破此时身体极限,逼使元功再提!

刷地一声寒光迸溅,剑锋再出大半!

但此时,空气中却似有股莫名的力道从四方挤压而来。

是主角光环的压制。

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低头!

额头滑落汗水,鲜血沁出指缝。

既然有血与汗,倒不如便让它流去,浇沃从绝境中冒出的新芽!

有什么东西在耳畔铮然碎裂,莫名压制转眼消失,瞬间被剑气反压!

遇难不屈,遇强则强,是为剑道!

长剑铮然出鞘!

这一刹那,先天剑觉独有的潜能爆发,刑堂中地面窗棂齐齐震颤,院子里的罚罪钟自鸣,发出轰隆巨响。

与此同时,远方山下灵光迸溅,一道浑厚呼啸响起,与钟鸣应和。

是法阵共鸣!不知是谁惊呼道,法阵应和了舒师兄的剑气,那擅闯之人就一定不是他了!

沙漏中落下了最后一粒沙,而后炸裂,消失。

易凛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霍然站起身来。

舒令嘉将剑回鞘,觉得自己手臂酸痛,就好像刚刚扛完数百斤的重物一样,他脸上表情不显,把剑还给了之前那位师弟。

借剑给他的小弟子满脸荣光,小碎步跑出来,躬身双手把剑拿了回去,连耳朵都红了。

周围一时无声。

舒令嘉握拳抵住唇,低头咳嗽了两声,突然感觉到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

任务完成,命运拐点正在悄悄发生着扭转,剧情对他的负面作用也就得到了暂时的减弱。

方才孤注一掷突破极限,原本让他浑身经脉剧痛,几乎难以站稳,但片刻之后,疼痛竟然就自动缓解了不少。

如果按这样来看,甚至连他的功力,都有恢复的希望!

舒令嘉不动声色,轻讪道:易少主,你怎么说?

易凛仓促间不知如何作答:这

见他难答,舒令嘉冷笑了声,眼神已变得凌厉:所以一口咬定我与你同去禁地,到底是阁下是昨夜魔怔,突然不认得我了,还是有什么眼瞎心盲的隐疾,近来病发?

他素来冷傲,易凛何曾被人这样当面讥刺过,只觉脸上一阵火辣,恼羞成怒道:舒令嘉!

这时候,忽然有人沉沉说了两个字:荒唐。

说话的,是一直坐在堂中左侧上首的白眉老者。

他乃是刑堂长老之首程崇轩,方才一直没有开口,此时一怒,无上威压立时涌动开来。

易凛首当其冲,更是感到如剑悬顶,顷刻间汗流浃背。

程崇轩那句荒唐正是在斥责他:易凛,我派看你远来是客,一直以礼相待,自问没有得罪之处。你却擅闯凌霄禁地不说,还诬蔑我派弟子,实在欺人太甚!

程崇轩丝毫没有给鳞族少主留下半分面子,向何子濯道:掌门,应当让鳞族给我派一个交代!

方才的一切经过,何子濯已经尽收眼底,他对程崇轩的话微微颔首,目光却看着舒令嘉。

这孩子变成小狐狸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抱起来随随便便就成往怀里一揣,浑身上下毛绒绒软乎乎的,让人生怕力气稍微大一点,就把他给捏坏了。

但他本人的性格却跟乖顺的小动物完全相反,冷冽、锐利、高傲,爱憎清白分明,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冤枉确实是委屈了,因此不惜自伤,也说什么都要讨个公道出来。

何子濯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令嘉,你想让为师如何处置此事?

见舒令嘉未语,他便低声道:让易凛和鳞族公开向你赔罪道歉。鳞族这回来到凌霄派,原是商议借用法器除掉水妖之事,咱们再收回出借的法器,这样好不好?

易凛猛然攥紧了拳,脸色难看起来。

凌霄派的几样法宝天下闻名,借宝除妖对他来说本是此行的头等大事,若是因为一己之私办砸了,回去之后不但没法和族里人交代,那妖物也难以除掉了!

他想道歉,又想出言恳求何子濯通融一二,可是心高气傲惯了,实在抹不开这个脸。

正在这时

外面有人高声说道:闯禁地的人是我!跟舒师兄没关系!

主角姜桡终于出现了。

他仿佛刚刚才得知消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二话不说重重一跪,急切地解释道:师尊,各位尊长,弟子所说的都是事实。

程崇轩道:你说什么?

姜桡道:一年前,弟子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师尊为了帮助弟子抑制暴蹿的灵息,反而落下沉疴,此事一直让我心头愧疚,听说火晶石可以疗愈师尊伤势之后,一时糊涂,这才想闯入禁地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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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凛失声道:哎!你别说啊!

姜桡道:这件事原本跟易少主也没有关系,是我路上碰见他,易少主出于朋友之义,要求陪同。但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也是我没想到的,更未料会让舒师兄代我受过。

他满面羞愧歉疚之色:易少主已经把自己的责任担下了,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回护我,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请各位长辈们责罚,我也在这里向舒师兄赔罪了。

在刚刚舒令嘉拔剑的时候,姜桡人还没有出现,但已经朝刑堂而来了,舒令嘉远远受到他主角气运的压制,差点拔剑失败。

而现在,姜桡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

姜桡言辞恳切,说罢之后又向舒令嘉连连赔罪,何子濯瞧了一会,皱眉道:好了。

他淡淡地说:阿桡,你也是一番好心。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罢。

只有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舒令嘉方才那一切的挣扎和努力,都可笑起来。

看到姜桡,易凛抢着要承担罪名,甚至连严肃的刑堂长老们都没再说出要追究。

这是命吗?

舒令嘉握紧手掌,方才拔剑时留下的伤口再次传出剧痛。

不,他不相信这些。

原本姜桡的行为并未被当众揭穿,此时面前的一切恰恰证明了,命运正在悄然发生偏移。

既然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又何必在这样的泥淖中自困?弃我去者,无需留恋。

何子濯冲姜桡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这才看向舒令嘉,想了想,和声说道:令嘉,今日你是委屈了,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师尊提。

他轻轻一挥,一个小玉瓶飞至舒令嘉面前。

何子濯道:这里是三枚玉髓丸,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是为师特意令丹房为你炼制的,回去服下罢。

舒令嘉没有接药,反而后退一步,道:师尊,弟子确实有个请求。

何子濯温声道:你尽管说。

舒令嘉直言道:我要离开这里。

何子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师尊应该知道

舒令嘉微一闭眼:我生平最厌者,便是仰望他人垂怜而活。

双目睁开,眸光如秋波般清透微冷,其中却无半分犹豫和软弱。

他道:今日在山上见不着公道,那么舒令嘉亦不愿在此容身,只能求去。

主角诚恳道歉,姿态极低,他却这样咄咄逼人,倒是很符合恶毒男配的形象了。

竟然当堂口出如此叛逆之言,直令满座皆惊。

早就听说舒令嘉自幼天赋超绝,被师长给宠坏了,娇纵任性,脾气也大,眼看他受点委屈就要出走的架势,传言还当真没错。

一位长老呵斥:张狂!

舒令嘉也受够这闲气了,话已出口,索性负手笑道:谨慎有谨慎的好处,张狂有张狂的痛快。

何子濯脸色一沉,冷冷逼视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舒令嘉道:是。

他没有兴趣把自己拘束在这片地方跟主角争长论短,天地广阔,自有其他施展之处。

方才何子濯让他有要求尽管提,正是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退让。

姜桡十分愧疚,连忙说道:师兄莫要误会,师尊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只是看我身世可怜,这才多加照拂而已。我愿意自领重罚,请师兄千万不要再生气。

舒令嘉向来不吃这套,似笑非笑,目光在他面上一扫:若你受罚,那是因为你自己私闯禁地,做错了事。与我下不下山有何关系?

姜桡一时语塞。

何子濯道:阿桡,没你的事,先退下。

见他依旧在回护姜桡,周围的普通弟子们交换眼神,均感到一阵不满。

自从姜桡来到山上,整个凌霄派上下很少有不喜欢他的人,都觉得这位师弟简直哪里都好。

但这个时候,大家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忽然之间,竟有种头脑一下子清楚起来的感觉。

方才舒师兄被冤枉的时候姜师弟没出来,真相澄清了,他一下子就冒出来解释。

师尊和各位刑堂长老也是,以前明明是最疼爱舒师兄的,自从姜师弟一来,就开始如此明显地偏袒于他,都要把舒师兄给逼走了!

太不公平了!

有人忍不住喊道:舒师兄,你不要走!我只认你是鸣剑峰掌剑使!

是啊,我们愿意一起请刑堂还师兄一个公道!

看到这一幕,姜桡不由怔住。

这是他上山以来,头一次从他人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厌恶情绪。

姜桡有些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是他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想取火晶石也是为了孝敬师尊,反观舒令嘉,才是忤逆不敬,咄咄逼人。

然而对方现在竟然提出下山,一招釜底抽薪,让自己的处境瞬间尴尬了起来,苦心经营的人气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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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早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受罚。

何子濯淡淡一抬手,制止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令嘉。他的声音中有沉沉的怒意,你当真不听师尊的话了,一定要置气?

舒令嘉道:该说的,弟子已经言尽。

何子濯怒极反笑,喝道:好,要走便走,谁也不准拦他。我倒看他在外面撑到几时!

他自从接任掌门,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还没人见过何子濯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舒令嘉却毫不犹豫,撩起衣袍跪下,双手交叠举过头顶,郑重道:舒令嘉拜别师尊。

他冲着何子濯三叩首之后,站起身来,转头便走。

舒令嘉做事太绝,何子濯下意识地抬起手,似是要将这个脾气倔强的徒弟拉住。

跟着他便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色微沉,拂袖重重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何子濯身为掌门,既然已经发话,众位弟子就算再是不甘也只能作罢。

他们眼看着舒令嘉踏上通往山门的石阶,身影渐去渐远。

身后万里长天,身前苍意云垂。

明明是一言轻掷就离开这天下之人无不争往的显赫宗门,他却似无惧无悔,满怀慷慨。

甚至连易凛都不由微感愧疚。

自己与舒令嘉平素并无仇怨,谎言的初衷只是为了维护喜欢的人,却没想到竟然造成对方离开凌霄山,这后果有些太沉重了。

他突然觉得心有些乱。

沧海飞尘

师弟!

舒令嘉踏出山门的那一刻,听见有人喊他。

他转身,见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人,身形高挑,白衣如霜,正是大师兄洛宵。

这位师兄身子一向不大好,因此门中大事小事都很少出席,通常只是安心闭关清修,方才不在刑堂之中。

他怕是此时得了消息,这才急匆匆赶过来相送的。

见舒令嘉回头之后,洛宵也未多话相劝,直接扬手将一个乾坤袋扔给了他,里面装了些银两符篆等必备的东西。

舒令嘉将乾坤袋接在手里,微微一笑,忽觉心中阴霾瞬间消散不少。

他敛袖拱手,冲着洛宵躬身一揖。

洛宵同样一揖还礼,师兄弟两人对视片刻,谁也没说什么,少倾,舒令嘉转身跨出山门,大步下山。

洛宵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舒令嘉的背影了,这才转身回山。

他上了一座高峰,却在路旁的亭中看到何子濯独自凭栏而立,远远望着舒令嘉离开,神色冰冷。

洛宵失声道:师尊?

何子濯倒是没有怪他,只问道:可给你师弟带了伤药?

洛宵道:是。装了几瓶玉露护神丸。

任性。何子濯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几日回来。

这孩子身上什么法器都没有,甚至连佩剑也折了,功力更是近乎全失,就这样还要硬撑着离开,不吃苦头才怪。

也该磨磨他这个倔脾气了,何子濯倒要看看,舒令嘉到了外面,又能坚持多久。

等到终于到了凌霄山的山脚处时,舒令嘉停住了步子,轻轻吸了口气。

方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激烈,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心中萌生出一种不真实之感。

自己竟然真的离开凌霄派了。

以前也不是没下过山,可每回都是办完了事情立刻就回来,也知道有人在等着他,盼着他。

如今一夕之间人事全非,虽有想要闯出一片天地的豪情,但思及过往,依旧不禁怅然。

【叮!第一阶段剧情已改变,恭喜宿主成功避免死亡结局。】

【接下来为您公布修正后剧情。】

作为一名出现在主角起步阶段的炮灰,舒令嘉在原剧情中下线的挺早。

他被污蔑之后受到了门派的责罚,心生不满,于是服用了可以短暂提升功力的药物之后前往报复姜桡,结果自作自受,被药性反噬惨死。

一卷书本凭空出现,向两边摊开,上面写着原书剧情当中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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