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霍遥停在裴四面前,左右看了一眼后才开口:“怎么在这?”
“殿下让属下来此拦少爷, 说让您回来立马进宫。”
霍遥点头, 顿了顿又问道:“京城可好?”
“将军忙着操练新兵,夫人在宫里陪着小元公子。裴将军回了西梁关,燕王殿下每日照常在燕王府处理政事。”
“没让你说这个。”霍遥瞥了裴四一眼,直接问道,“山海楼如何?”
裴四了然,迅速汇报:“沈公子带着阿烟姑娘和元公子一个月前去了泉州。山海楼如今只剩下余四娘、郭阮和三个伙计。”
“去泉州了?”霍遥皱眉,也不知道给他留封书信,他又问道, “一切可好?”
“留在泉州的暗哨没有传消息来。”
没传消息就是没有事。
霍遥放下心:“先进宫。”
“是。”
宋宴早早地就在御书房等着, 见人进来,立马屏退众人:“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得叫人寻你去了。”
“渝州事情复杂, 多耽搁了几日。”
“那是几日吗?那是半个月。”宋宴递给他一杯茶, “渝州什么情况。”
“梁王确实已死,是病死在床榻之上,有多人见证,没有造假的机会。”
“梁王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梁王殿下和一位官妓所生,因为母亲身份特殊,所以梁王早年并没有将世子的消息递给京城,也没有上谱。”
“继续。”
“李家是元氏之乱攀上的梁王, 本意是作梁王在京中的眼线, 后面因为姻亲关系, 将上官述也拉拢进来, 但之后来往渐少。”
“那书信是怎么回事?”
“我在梁王府发现了世子的笔迹,和梁王极像。我猜测梁王死后,世子接手了梁王的事。”
“身世隐蔽,鲜少人知,确实不会引人注目。”宋宴若有所思,“那有查到我这位小侄如今再在何处吗?”
“渝州没有他的踪迹。听闻他爱游山玩水,梁王过世之后,他便去了西蜀,之后就再无音讯。我派人去那一带查探,线索在岑州就断了。”
“爱闲云野鹤的生活,就不会联络李家。游山玩水?哼,荒诞。”宋宴轻蔑道。
静默须臾,他接着问:“他叫什么?”
“单字一个然,表字方海,今年十八。”
“宋然…宋方海…”宋宴喃喃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其他消息我会让密探送进宫。”
见霍遥忙着要走,宋宴连忙起身:“诶,长渊,你着什么急走?你以为我让你立刻进宫就是问你渝州的事?”
不然?霍遥疑惑的望向宋宴:“有事?”
“是有事,有件事估摸着你得去办。”
宋宴怀里的折子还没递出去,就被霍遥一句话回绝:“我告假几日,你找别人。”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告假?一月前萧钰也跟我告假去江南,说是要查沈道长的事,结果一走杳无音信。”宋宴被气消,直接把东西扔霍遥怀里,“霍长渊,这事你要是看了就不会拒绝。”
霍遥看了一眼宋宴,重新坐下将折子打开。宋宴开口道:“泉州一连半月都传出奇怪的叫声,听闻那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泉州刺史封城,有进无出。萧钰没了音信,想必和此有关。”
他撩起眼皮:“我记得,沈琢也去了泉州。”
“什么时候的折子?”
“十天前。还是在湖州的探子觉得事情不对,呈上来的密报。”宋宴敲了敲桌面,慢悠悠道,“这回,你还想告假?”
霍遥收起折子,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刚才拒绝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我即刻出发。”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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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打落了一地的昏黄。
“少爷,这里离泉州还有不到半日的距离。”裴四递了干粮过去,“听路人说,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进泉州城了。”
霍遥眨了眨眼:“泉州城的探子呢?”
“派了两次,都没有消息。”
裴四顿了顿:“少爷,不然我们休息半日,再等等?再走下去怕是天黑才能到泉州。”
“不用。”霍遥起身,“把水装满。”
裴四张口,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劝。
他们连夜兼程,原本七日的脚程硬生生被缩短至三日,路上不知跑坏了几匹马,更何况还整整下了两天的雨。从渝州回来至今,霍遥就没安稳合过眼。
不过进了江南路便好走起来,没了山路,到处都是平稳的丛林小道。他们在此地逗留一刻钟后,便继续出发,到泉州城时,太阳还未落山。
“这怎么还没入夜就关了城门?”裴四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