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在唐不言嘲讽前,忙不迭说道:“鲁平家门口有人。”
唐不言脸上笑意渐少。
“红色的绢花就是有问题,白色的就是快走,绿色的就是无事发生,黄色的就是情况不明。”沐钰儿一下没一下嚼着油炸海蜇,“洛阳一般初四、十四、二十四日有大集,少卿该是知道吧。”
唐不言摇头。
沐钰儿长长哦一声:“不知道不不奇怪,反正很热闹,过几日就有二十四的集市了,少卿有空可以去看看。”
“反正这三个时间统称为不紧急,略为紧急,紧急三个阶段,所以他的意思是鲁平门口有人,但看上去不太重要。”
“香粉就是有人的意思,雁过留痕,香过留人的意思。”
沐钰儿索性解释得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唐不言颔首,“但为何之前开价十文,后来就要司直付十五文。”
沐钰儿叹气:“因为我是冤大头啊。”
那口气竟然不似开玩笑。
“少卿这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人大概以为是我发达了,就像能宰一笔是一笔。”
“你们北阙的钉子倒是……”唐不言沉吟片刻,委婉说道,“一视同仁。”
“可不是。”沐钰儿哀怨。
—— ——
鲁平在洛阳租的房子是一个一进院子,地点偏僻,左右邻居都是老人,听到动静不但没有开门查看一二,反而大门紧闭。
王新在屋内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屋子被人翻过了。”
沐钰儿踏入屋内,看着这个狭小的院子。
院子不大,只中间一条石板小路,两侧空空荡荡,正中一间堂屋,两侧各自有一个角屋,右边靠大门的是厨房,左边的则是溷房。
“有找到什么东西吗?”沐钰儿问。
王新摇头:“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怀疑上一个搜屋子的人把东西都带走了,只剩下被褥衣服这些。”
沐钰儿站在正堂。
这间屋子显然还来不及布置,只在正前方挂上一副孩童樱花图,两侧的高几上甚至空空荡荡,还未摆上花盏,整个屋子旧仆仆的,唯有这副刚画好的挂壁还显出几分生机。
“这幅画看过了吗?”唐不言看着那幅画,问道。
“看过了,是挂上去的,后面也没有机关。”王新说,“画上也看不出是否有夹层。”
唐不言看着画上的小孩正伸手指着樱花,笑容灿烂,右下方则是落款鲁之行的印章。
“这是鲁平自己画的?”沐钰儿显然也觉得有些怪异。
“正是。”王新见状,便踩上凳子准备再把画取出来。
“别动。”唐不言声音突然响起。
王新动作一僵,便打算收回手臂。
“举着。”唐不言又说道。
王新只好艰难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这个小孩指的不是樱花。”唐不言顺着那小孩的视线看了过去。
沐钰儿紧跟着飞身而上,灵敏地单手扒着梁柱,随后发出一丝轻吸声。
“怎么了?”唐不言眉心一皱,上前一步问道。
瑾微连忙紧跟在身后。
“上面有一个面具,吓我一跳。”沐钰儿一手挂着,一手扒拉着,随后再一扭身这才走了下来。
瑾微顿时吓了一个哆嗦,就连王新也倒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渗人的画啊。”瑾微不敢再看,慌乱说道。
这张面具落在日光下亦然是一张半笑半哭的流血人脸,面容有一种抽象的逼真,尤其是眼睛下有一双阴沉的眼睛,若是带上面具,冷不丁被人一瞧,就好似有一个四眼怪正阴沉沉地看着人。
“书没在上面。”沐钰儿撇嘴,“只有这个东西,不过那个阿阿阿果然是自己笨。”
“阿倍阿每远成。”唐不言替人圆上名字。
“反正就是个蠢货。”沐钰儿强调着。
“只是这个到底是什么?”她把面具捧在手心,来回翻看着,“还挺重的。”
“但是账本还没找到。”沐钰儿拧眉,“去他屋子看看?”
“司直。”有一个衙役案件走来,“在鲁平屋内床底的地砖上发现一份信。”
封皮上没有一个字,信件却是厚厚一本。
“是名单。”沐钰儿草草扫过,随后递给唐不言,声音低沉,“没有关系。”
唐不言仔细看完信封,和沐钰儿对视一眼,轻轻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