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一直不说话的昆仑奴拎着一条半截的死蛇冲树后走了出来。
那蛇大概有两尺大小,三截手指粗,身上花纹明显,像是一条毒蛇。
秦知宴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唐不言身后。
张一、杨言非则是躲在陈菲菲背后。
琉璃抱着陈菲菲的胳膊,眼睛不敢仔细看,只是半低着头,颤抖着问道:“这蛇也不算小了。”
陈菲菲接过蛇来,北阙众人哗啦啦散开一片,全都躲到唐不言身后来。
“断口处干净利索,红肉明显,这里没有日照,颇为阴凉,死了并不算久。”陈菲菲面无惧色,拿起蛇直接来回看的。
秦知宴看的牙酸,半张脸都埋在唐不言后脖颈处,哆哆嗦嗦说道:“你们北阙都什么人啊。”
张一和他头对头靠着,也哆哆嗦嗦说道:“就菲姐和老大就不是人。”
陈菲菲捏着蛇尾巴,一片片鳞片掰过去:“这蛇好干净啊。”
“什么意思?”唐不言虽然站的远,却不耽误问问题。
“野外的动物都很脏,比如打猎的兔子,老虎,因为外面都是泥土草屑,他们昼伏夜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自然不会干净。”陈菲菲捏着蛇尾巴,把鳞片直接拔..出来两片,“蛇一般都是在地上游走的,虽然鳞片不粘东西,但行走间鳞片会开合,不说里面夹片树叶,但是泥土总该有吧,但你们看……”
她把蛇往前一推,众人齐齐后退,连带拉着唐不言一起。
唐不言差点被拽了一个跄踉,无奈揉了揉额头,把扒拉着他手臂的秦知宴和张一挣脱开,握拳咳嗽一声。
“确实很干净。”唐不言爱干净,却不代表他怕这些东西。
他看的仔细,蹙眉说道:“这条蛇是哪里抓来的。”
奴儿指了指众人身后的那根松树:“松针里扒拉出来的,其他几棵树下也有,但我只捡了一条。”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个个觉得后背发毛,只觉得这个幽深的松针林中到处都是蛇爬过的痕迹。
“你扒拉了这么多地方!”一侧的瑾微崩溃说道,“快擦手,不擦手,今天不要碰郎君了。”
奴儿无辜地眨了眨眼,最后哦了一声,大大的身子孤零零的站着,看着对面一圈挤成一圈的人,歪了歪脑袋。
唐不言的目光在他手上扫了一眼。
奴儿立马委委屈屈掏出帕子开始仔细擦手。
陈菲菲呲笑一声,把蛇扔在地上,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看切口是小钰儿的刀法,小钰儿一定在这里碰到巨蛇,然后缠斗过,只是不知道后来钰儿去了哪里。”
程捷自不远处快步走了回来,这里太过阴暗,他也不敢走远:“这里有来回两道痕迹,那条蛇回去了,估计在很里面才是它的老巢。”
“老大不会被蛇吃了吧。”张一慌张问道,“这么大的蛇,肯定打不过啊。”
唐不言眉间紧皱,
“不可能。”程捷断然说道,“司直的武功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一定是发生其他事情,耽误她逃跑,这才导致她出事了。”
唐不言冷不丁想起树林门口的那些被小心掩盖的脚印。
——那些人站在那里看着,是不是就是看着她……
他嘴角微微抿起,眸底闪过一丝阴沉。
“快来看,这是司长的刀。”不远处,王新惊讶说道。
唐不言一怔,心中顿时悬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只见草丛里一把出鞘的漆黑长刀正安静躺在那里,刀尖上还淌着血,晕湿一大片草地。
“这是老大的刀!”张一立刻把刀捡起来,来回张望着,“刀鞘呢!”
“应该还在司长身上挂着。”王新拧眉说道,嘴角紧抿,声音微微发抖,“但,这下面是悬崖。”
唐不言垂落在袖间的手缓缓握紧。
悬崖下是陡峭坡度,树木重茂,郁郁葱葱,地下是一条奔流的湖泊,水雾腾起,遮住半边山腰,若是真的从这里掉下去,活下来的机会渺茫。
众人心中下意识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地方是不是太高了点。”琉璃不安说道,“是不是只是丢了刀,不如我们先去那个巨蛇的老巢看看。”
众人齐齐沉默,一时间头脑空白,无人开口。
“这,怎么办啊?”秦知宴喃喃开口。
“这里没有巨蛇游走的痕迹。”陈菲菲冷不丁开口,“佩刀却落在这里,说明钰儿丢刀的那一瞬间,一定是不可控的。”
习武之人,刀在人在,怎么可能在危机重重中把刀丢了。
“奴儿,你让人下山去峡谷出的这条大河中找人。”唐不言抬眸,冰白的脸上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瞳仁,“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他咬牙,却没有把这句话说下去,握紧的手微微颤动着。
“那我们还去那个巨蛇老巢看看吗?”杨言非犹豫问道,“琉璃说得对,万一是跟着巨蛇跑了呢。”
沐钰儿做事情一直来都是别出心裁,不按常理出牌,也是这样,这才让她在很多时候化险为夷。
众人心中又升出一个隐晦的期冀。
“哎,你们看看那里是不是挂着一个东西?”琉璃突然指着琉璃山半山腰的一处重峦叠嶂的山峰处,冷不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