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难得的对陶世知产生些许羡慕的情绪。
毕竟傅明朝的手，现在经不住他靠着睡上三个小时。
最终，这三个小时是他强打着困意熬过去的，直到展会结尾处的那首《Flower Dance》，才勉强让他打起点精神。
那是他上辈子练得最为熟练的一首钢琴曲。
音乐会结束后，楚渊终于拯救出自己已经酸麻到针扎一样的肩膀。
他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完好的右臂，屈指弹了下陶世知的额头，彻底将对方的睡意赶走后，才冷声道：以后我要是半身不遂了，没有一个陶世知是无辜的。
陶世知：.......再来这场参加这场音乐会之前，他从不知道音乐是这样的催眠。
见内厅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衍将自己和傅明朝脸上的面具摘下，内厅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随之亮起。
面具被摘下地那一刻，傅明朝清晰的看见了顾衍眼中因困倦而氤氲出的一层水汽，面上也被面具而映出的红痕，自眼尾处逐渐变浅的蔓延至脸侧，平添了几分昳丽。
他将顾衍手中的面具接过，目光微微下垂，盯着人的眼睛道：谢谢你，带我来看这场音乐会。
对视了片刻后，最先还是顾衍先一步移开自己的视线。
被傅明朝那样认真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顾衍觉得自己的困意瞬间就消的无影无踪，心脏的跳动似乎也有些快。
半晌，他喉结轻微地滑动了下：没事，你开心就好
话还没有说完，那股熟悉的心悸感便涌入了顾衍的感官中枢。
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离他们后两排的宋湘秦晟和江尹，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数据极为精准的探测器，专门探测宋湘和自己距离用的。
在音乐会还未开始时，宋湘就收到了宋腾远发来的照片，以及要求他将顾衍单独约出来的命令。
隔着两排座椅，宋湘定定地看着顾衍，他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究竟是哪一点戳在了宋腾远的性＊癖上，能让一个常年诱哄七八岁孩子的恋童＊癖，对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产生兴趣。
然而还未等宋湘细细打量，傅明朝那泛着寒意的视线就已经落到他的身上。他收回目光，面带笑意地看向傅明朝，柔声问道：
哥，你是来看我演出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颗由茄汁妙脆角组成的心，大家吃的开心嗷。
舅舅开始搞事情了
第34章
此刻，内厅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几个清场的人员，在接收到秦晟的目光后，便自主的退出内厅的门外。
顾衍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音乐展会里碰见宋湘，毕竟参加这次展会的演奏者，在上台时也和坐下台下的听众一样，带着半脸的面具。
没等傅明朝理会宋湘，顾衍便平静地移开视线，目光一一掠过宋湘和秦晟的脸后，最后停留在江尹手中拿着小提琴琴盒，顿时了然的扯出丝笑：
我刚刚还说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师在台上演奏时，硬是把瓜乃利的云杉实木小提琴能拉出300来块买的烧火棍的即视感，也是很厉害了呢。
宋湘原本还在还带着笑意的面色顿时出现了一丝龟裂，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衍，咬牙将自己听见的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烧、火、棍。？
对啊，我也没想到会是校友在台上拉小提琴。
顾衍唇角的弧度又提起来些许，同时往旁边移了一步和傅明朝并肩站着，那股隐隐的心悸便顿时就被压了下去。他停顿了下，继续道：早知道是你拉的提琴，我就不这样说了。
宋湘的小提琴在市里拿一等奖时，你还是我们秦哥的跟屁虫。江尹攥着提琴盒的带子，拧眉地盯着顾衍和傅明朝靠在一起的肩膀，心里略微的有些发堵。
然而这句话说出后的下一秒，他就发现顾衍和傅明朝，连同自家的秦哥也目色不善地盯着自己，他莫名的心慌了两秒，然后咽了口唾沫看向秦晟：怎，怎么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秦晟看着江尹，语气颇冷的回道。
江尹：？怎么又成他不会说话了？明明是顾衍这厮，都欺负到宋湘头上来了。
秦晟没有理会江尹那略茫然的眼神，而是将视线重新转回至顾衍的脸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关心：之前听说你回燕津市去了医院，出什么事儿了吗？
顾衍：和你有关系？
看着秦晟那副欲言又止地表情，顾衍微挑了下眉梢，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至于秦家和顾家合作的事儿，那个不是我能插手的。
所以你也不用这样在我面前做戏。
秦晟愣了两秒，被顾衍那略带厌恶的眼神盯地有些心烦气躁，半晌他沉下脸道：我没有在做戏。
无所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们慢慢玩。顾衍说着，拉过傅明朝的手，顺便拍了拍楚渊地肩膀：
走了。
陶世知将自己和楚渊落在椅子上的面具拿了回来，临走前甚至不客气的撞了下宋湘的肩膀。
顾衍拉着傅明朝一路走到艺术馆的外面，都低着头没有吭声。直到楚渊给自己发来信息，说要陪着陶世知逛逛艺术展，他才停住了脚步，松开傅明朝的手腕，闷声道：
对不起。
因为这次的音乐会是蒙面主题，请来的演奏者嘉宾也都是各自圈里的假名，宋湘的那个报上去的假名叫沅芷湘兰。
顾衍在看见那名字时根本没有多想，注意力全都放在《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上了，不然他根本就不会约傅明朝来这儿。
有什么好道歉的？傅明朝看着面前那个发丝微翘的脑袋，突然就萌生出一股想要上手揉一揉顾衍脑袋的冲动，他强忍着这股奇异的冲动，伸手附上顾衍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顾衍被迫跟人对视了两秒后，极其不自在地想要拍开傅明朝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又怕碰到人的伤口，手在半空中抬了又放，放了又抬，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将傅明朝的手拍开的想法，仰着脖子盯着人的下巴，几秒种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脖子酸。
傅明朝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松开顾衍的下巴：多喝点牛奶，就长高了。
顾衍木着脸，抬手揉捏着自己的颈侧，没有继续和傅明朝争论有关身高的话题。
两人顺着森林公园的小道沉默地走了会儿，直到顾衍第三次将余光飘向自己这边时，傅明朝才停住了脚步，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下次再听见宋湘阴阳怪气的话语，你不用理会，我可以处理。
难得听见傅明朝说了这么多话，顾衍也停下来，他忍不住拧下自己的衣角，蹙着眉道：我就是看他不爽，尤其是看见他在你面前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又在我这儿又偷说你坏话的的那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