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君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笑骂道:“你还不够出名?你看看街头巷尾怎么传的。都有说你喜好搜集贪官头颅回家点蜡。”
“啊?”叶止希从西部回来就一直在宫中,还真不知道民间已经传成这样了。
“你可真有出息啊。”叶老太君作势掐她,却没用半分力。
“这才哪到哪,祖母你等着瞧吧。孙女的威名会传遍整片大陆。”止希装出自负的样子,“我可不能让我爹沾了我的光。与他区分开要趁早。”
“泼猴,祖母管不了你了。”
哄完老太君,回屋便看见叶逸骞坐在她屋内等着。
他佝偻着背,没有半分神采。
止希寻着记忆,去床榻下翻。不多时,一个布满灰尘的大箱子被拉了出来。
“阿嚏”止希揉了揉鼻子,指着箱子说:“打我来,我就没动过。你自己打开吧。”
箱子没有落锁,叶逸骞打开箱子一看。箱子的合页处松动,显然是从前经常开关。
箱子内扔满各式各样形状的纸张,有的是整张信,有的只是纸条,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箱子内还有个两个精美的小匣子,一个打开后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信笺。想必是叶逸骞寄回来的信。另一个都是些新鲜的小玩意,不像京城的东西,应该是叶逸骞从北部看到后寄送回来的。
叶逸骞随手拿起大箱子中密密麻麻凌乱的纸条,刚看一张,便忍不住潸然泪下。止希退出房间,给他留出私人空间。
叶逸骞手中纸条泛黄,上面写着,“哥哥,我好难过,她们都欺负我,若是你在就好了。”
纸条上的字迹尚且稚嫩,有些歪歪扭扭。
又一张纸条,字体已经初见锋芒,“哥哥,他们取笑我,打我。我还手了,可为什么人人都说是我的错。”
又一张纸条,字体与叶逸骞寄来的家书上的字迹八分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又一张纸条,字体与叶逸骞一模一样,他甚至分不出这不是自己写的。
“哥哥,祖母说,你到说亲的年纪了,很快就回京了。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吧。”字迹轻快飘逸,显然书写的当时很开心,“可惜我都忘了哥哥你长什么样了。这次你回来就不会走了吧,若是走,把我也带上吧。我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我也能打仗,我与哥哥并肩作战。我知道父亲讨厌我,我可以离他远远的,不让他看见。哥哥,你这次别留下我一个人了。”
止希在外面,只听见室内砰的一声,随后便是叶逸骞嚎啕大哭的声音。
止希:“系统,叶止希她……”
算了,止希想了想没问出口。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原身她至死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叶止希临死时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孤独。希望她下一世,亦或是另一个世界,能遇到值得的人。
叶逸骞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些信看完,可他根本看不下去,悔恨充斥在他的心头。他只能合上这大箱子,将它牢牢抱在怀中。此刻的箱子,在他怀中像是有千斤重。让他无法抬起,只能无力地靠在箱子上哭。
皇上在皇后的寝殿里一日比一日糊涂,嘴里经常嚷嚷着“皇位”之类的胡话,不仅如此,还暴躁易怒,宫女太监稍微有些伺候不周到的地方,就会被皇上下令打板子。
以皇上的精神状态显然无法上朝。
朝臣们听说后,在一次早朝时提议国不可一日无君,希望太子能够早日登基。太子再三推脱后应承下来。
太子登基与立后大典一起举行。
止希作为臣子站在下方与众多大臣一起看着原文女主楚娇娇,如今一步一步登上那最高处,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太子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推广之前几人商议的作坊。除了榕城,另外中州城,兴安城等几个城镇作为试点,建造铁器作坊等各种百姓生活中的需要的物品工坊,甚至还在止希的提议下开设了育苗的作坊。
太子为此特设一个部门,由北上秋猎时遇到的那个知县刘晋管理,刘晋从一个偏远地区的七品小知县,连跃好几层,直接升到三品官。每日乐得见牙不见眼。哪怕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依旧干劲十足。
若是京中官员接手这个部门,哪一个都不会像他一样积极。京中的官员更不像他有和底层百姓打交道的经验。
止希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了解太子与娇娇。知道这两个人会把事情安排得很好,毕竟太子学了这么多年,学的就是治理国家的方法。
她此刻正带着兵回到西部,接到了上任将军后的第一个任务。
出兵西部。
西部部落与夏瀚宇勾连在一起,不给他们个教训有损大夏的尊严。
西山城经过元武的治理,已经趋于稳定。百姓可以正常生活。城后就是原西部驻军地,与西部部落接壤。
西部部落世代就隐在西山中和西山后方,山林茂密,是他们部落天然的屏障。
部落中的人各个自小在山中长大,熟悉山中环境,每次开战,大夏的兵马都会因为地形吃亏。
止希站在西山下,望着茂密的山林,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现代最常用的警示标语,一到秋季甚至会循环播放。
“去,备油,备酒,备布。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