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西很心动,然而它只是问道:“你要野史还是正史?”
久时构:“正史。”
树西再度显露贱嗖嗖的本性:“要我说啊,久时构选手,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反派送走吧,这会儿临时抱佛脚学历史不觉得太晚了吗?不过看在你送我星星的份上,我下周给你带一本正史,附赠一本野史给你。”
久时构立刻反问道:“为什么是下周?”
树西头转向另一侧,就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娘子,“你别问了,反正我这几天来不了,你要实在想我我可以留几根羽毛给你,睹物思鹰,你要翅膀上的还是肚子上的?”
久时构不易察觉地眼皮一跳,他试图看清猫头鹰的表情,可是树西却像怕被他看见似地躲开了。
正在他心中疑云乍起之时,只听鲁南和桥东大喊‘站住’。
他一转头,恰好看见一个野人提着他们的包袱左摇右晃地逃入树林,鲁南和桥东登时追了出去!
他二人刚一走,猫头鹰趁久时构没注意的功夫也逃了。
突然山脚下就只剩下久时构一人。
一个人也好,趁陛下还没下山,他可以先睡一会儿。
昨晚几乎一宿没睡。
不过天总不遂人愿,他眼睛刚一眯上,便感觉离面门咫尺之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骤然睁眼,只见午兰笑颊粲然居高临下俯在他身前。
久时构下意识往周围望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的杀父仇人可就在附近,你还不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这话我该问你才对,”午兰笑道,“无名哥哥,你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久时构仓皇起身,拽着这小丫头的细胳膊将她拉进树林,“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在山腹吗?昨天晚上本来还想请你欣赏壮景,可惜没找见你,原来跑岛南来了。”
午兰目光一动:“无名哥哥昨晚想和午兰共度春宵?”
“没这意思,”久时构连忙撇清,“单纯觉得宇宙的奥秘要分享给全人类而已。”
午兰却不管他有没有这意思,“既然无名哥哥待午兰这般好,我便也劝你一句,我主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见了他,他定会杀你,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久时构一惊:“你主人在这附近?!”
午兰眼神明亮,像吓唬小朋友似的,“我是抄小路来救你,我家主人已经朝这边来了,约莫片刻便会到,你若不想死——”
“你主人也来了?!”久时构惊道。
午兰莫名:“为何要说‘也’,还有谁要来么?”
“我要等的人大概可能马上也会来。”
久时构不确定陛下会不会纡尊降贵下山来见他。
午兰这下子更莫名其妙了,“你等的人难道不是我主人?”
久时构奇怪:“我的确在找你家主人,不过我现在却在等另一个人。”
午兰低头沉吟:“你若不是来见我主人,缘何我主人会说你在山脚下等他?”
“等等,”久时构终于意识到什么,“你说我在山脚等你主人?”
午兰惶然抬头,似乎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果然,下一刻,只听森森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下山原是为了见他,我道你为何弃朕而去。”
午兰甚至没有回头确认来人,霎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
久时构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午兰,只感到手脚僵硬,整个人好似冻住了,“原来你家主人……是陛下?那岂不是我一直要找的反派……也是他?”
伍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兰牙,朕当年将你带出来时,你曾说此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故今日在他面前,连朕赐你的名字都不敢如实道出?”
午兰埋低头,一言不发。
久时构讶然:“兰牙?你就是兰牙?!”
犹记得第一次听到‘兰牙’这个名字的时候,陛下说:他单名一个‘兰’字,因拜朕麾下为牙将,故赐名‘兰牙’——可久时构却从未想过这个兰牙竟是女孩。
当着陛下的面,午兰没敢抬头看他。
久时构难以相信,他也说不清为何此刻他心里只希望这一切是误会,“可是午兰……哦不兰牙,你不是说你爸爸是被陛下杀的吗?”
只听伍庭泠泠道:“她倒是什么都敢告诉你,她还说朕什么了?”
久时构怔然。
先前午兰说她主人长得凶神恶煞,提着一把剑,喜欢到处砍人,于是久时构在脑海里将其想象成类似于传统年画里的门神,而今猝然发现门神竟然是陛下,久时构一时五味杂陈,喉咙发干。
午兰一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示意他别说。
久时构一口气哽在嗓子里,嘴巴张合几次,终于无声地沉寂了下去。
伍庭视线森森扫过地上跪着的人,“自己去领罚罢。”
午兰立即俯首,拜谢了陛下。
就在她转身起来的刹那,久时构分明瞧见这丫头居然朝自己眨了下眼睛。
只是还不等久时构反应,她便已飞快掠上了山。
伍庭转过目光,“你为何骗她唤你无名?”
前天他率军去山腹时,曾召见过兰牙,彼时兰牙说她在岛上杀了一个叫无名的外来客,当时他还有些诧异,只以为风浪又卷来了谁,却没想到无名竟是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