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言怒斥:“胡说八道什么呢,当初可是我与谢家丫头说好了的,我岂能食言!”
王贵凑过来道:“老爷,我没有胡说,这铺子本来就是王家的,咱们收回来是天经地义,至于那分红,咱们不要她的便也无什么可指摘的了,更谈不上过河拆桥。”
谢如琢猛然道:“天经地义?你们如今毁约在先,一句话说收回就收回,那账上的银子可都是我赚来的,就算这铺子是你们的,账本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王贵还要再说什么,王老爷制止了他:“把账上剩的钱都给她吧,那点子钱,一个‘有匪君子’半个月就能赚回来了,不妨事儿,省得咱们落下个欺负弱小的名头。”
事到如今,王老爷也懒得装了:“这店王家就收回来了,以后和你也不相干了,王贵,你带她去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出去吧,对了,一定让她把账本留下。”
说完,他眼中露出一丝精光:“丫头啊,虽然你聪明,可你到底还是年轻啊。年轻人,有锐气,你也不要怪我,商人嘛,自当以利益不先。”
谢如琢高傲的站了起来,懒得听他废话连篇:“银子还我,我这就走。”
出了王家大门,海贝赶忙迎了过来,见她眼角红红,担心道:“结果如何?”
谢如琢把一千两银票拍到她手上,得意道:“姑娘我出马,自然是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海贝紧张的四下看看,见没人瞬间把银票收回了怀里。
谢如琢表演完大戏如释重负:“要是我有钱,直接把雾城买下来,想走就光明正大的走,谁敢拦我,我就直接扔银子砸他......唉,都是穷闹的。”
这天晚上,两人在王贵的监视下,连夜搬出来“有匪君子”,海贝细细一算,除了损失最开始的修缮钱,谢如琢自己挣的银子一分也没落入王家的口袋。
只是可惜了这家店,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就便宜王家了。
谢如琢敲敲她的头:“只要有我在,何愁没有第二家‘有匪君子’。”
王老爷啊,你的目光到底是短浅了些。
第38章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海贝将谢如琢带回了自己的往处。
这个小屋子是海贝自己租的,很小,但是用来落脚还是足够的。她要收拾一下,被谢如琢制止了:“反正住不了几天,就这么将就着吧。”
她将提早列好了清单拿出来,只见上面许多事务已经画上了句号,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完了,只剩最后两项。
谢如琢让海贝拿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去银楼换成散银,嘱咐她仔细:“换好银子,就把它送去小屋村田家婶子手上,让咱们雇好的那个车夫送你去。”
她目送海贝出发后,自己则转身晃上了大街,慢悠悠的晃了一圈,路过“有匪君子”的时候,王贵正同一个衣着豪华的公子说着话,那笑容极尽谄媚。
谢如琢成心碍一下他的眼,专门往近了凑,只见那位公子虽客客气气,但语气却不甚热络,指着头顶上的牌匾问王贵:“掌柜的,你们这店名名字起得特别、这上面的字也不一般,看着倒与我一位故交的笔迹十分相像。”
已渐渐入秋,他随手还拿着一把折扇,来回轻晃,姿态从容颇有几分风流。
谢如琢早在他问起牌匾的时候,就不自觉停住了脚步,果然,只听他继续问:“不知这个牌匾是何人所做,掌柜的可否引荐?”
王贵眼角一撇恰好见到了谢如琢,两人已经撕破脸,明知道这牌匾是谢如琢弄的,但是他绝对不会给谢如琢任何翻身的机会。
谢如琢抱臂靠在柱子上,听着王贵把话遮掩了过去,十分鄙夷,深觉自己和王贵之流这般计较当真是失了格调,遂掉转脚步去何家了。
经过门口的时候,那位公子正好扭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对方礼节性的微微一笑,笑容虽疏离浅淡,面容给人的感觉却是温柔无比。
谢如琢看见了,心里暗叹一句: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她也略作回应,然后在王贵难看的脸色里,向他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转而大步流星的走了。
何西施对谢如琢的到来十分惊喜:“你今儿终于有空来我这儿了。”
谢如琢拿着街上买的肉饼正在喂她家的狗,闻言没忍住给她一个大白眼:“说得好像我不来你就不能去找我了一样。”
何西施讪讪:“我不是最近忙着呢嘛,抽不开身。”
谢如琢敏感的嗅出了一丝不同:“我也就是说说,你就算店里,找到的也不是我了。你这是跟吴公子有进展了?”
何西施的神情里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纠结,脸上偶尔浮现出羞色,又马上被什么东西压了下去。
谢如琢叹一声,揽了她的肩膀往旁边坐了下来:“你与吴公子在家世上确实存在着差异,但是论其他的,你也未必比他差到哪里去,又何必这般自卑?若是真心喜欢他,冲他对你这么上心,也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她握着她的手,真心劝道:“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开心。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不能及时尽欢,岂非对不住自己。”
何西施被她逗笑了:“照你这样说,岂不是做山大王来得自在。”
谢如琢一本正经反驳:“当山大王要管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还要随时提防着被人取而代之,才没有那么自在。还是你我这般最好,虽说孤身一人,但做起事情来不必有那么多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