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眉头紧皱,从高空俯瞰而下。方发现这沈君越脸上呈现出妖异的模样,瞳孔金红,那是妖化的特征。
妖化?还是说,他本就不是人。
沈君越一直在笑,笑的口鼻都是血。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单纯的不解,字字戮血,“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害我!”
“说啊!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他吼着,往前一步。被四周紧张的弟子立马按住了。
彼时,玄华提着贺礼站在云层间,一头雾水看着这一场闹剧,一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不说是婚契大典,这显然就像围攻某个魔头的战场,直至伏诛,方才罢休。
而最可笑的,却是新人间的翻脸。
顾景怀站在年迈的方永生身边,在众人视线下,高声义正辞地说着,他怎样发现沈君越是妖族间谍,又是怎样怀着不忍的心站在大义的一边要灭亲。
说罢忽然吐出一口血,捂住心口,眼瞳紧缩,惊惧在期间一闪而过,很快又变成漠然。
他身旁的方景明——方永生亲子——扶住了他,怒斥道,“沈君越,你看你把大师兄气成了这样!”
沈君越一直在笑,眸色冰冷,直直盯着方永生。他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猛地发力前冲两步。就这两步,竟把方永生吓得一跳。
但他很快又被架在肩膀手脚上的剑给扯回去了。
“方、永、生!”沈君越呲牙,血色糊了满嘴,“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吗?”
方永生惊怒交加,像被踩了尾巴,面色骤变,“放肆!”
他身边的顾景怀就像他的剑,在他一声令下冲出去,手中的剑在烈日下闪着寒光。
——瞬息间挑断了沈君越的手筋脚筋。
鲜血自艳丽火红的婚服而下,渐渐淌了一地。
“住手!”一道叱喝来自天外。
玄华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砸在众人包围的圈子中央,冰雾弥漫,继而散开。他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出现,几位掌门长老连忙行礼问好。
“到底怎么回事!”玄华斥道。
掌门上前半步,禀明事实。
正如刚刚听到的,顾景怀发现沈君越乃是妖族间谍,意图偷盗法宝。
顾景怀在大典上揭穿了他,这人竟然心怀不满,对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师父拔剑相向,还污蔑方永生灭他全家,偷盗灵器。
如今凶手伏法,正要押回方永生那处置。
“查过了吗?”玄华淡淡道。
此时掌门派人去宝库一看,的确少了一些法宝。
现场,方永生及其弟子全都作了证人,明这沈君越各种诡异行径,表明此人平日里就从不尊师重道,来历也可疑。
众人指点下,似乎也没有放他活路的理由。
沈君越环顾一圈,责骂声一片。他笑哼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玄华怎么听都觉得蹊跷,却又想不通其中关窍。可他信顾景怀,他问顾景怀,“你方才所说种种,可是真的?”
顾景怀沉默了很久,启唇,众人以为他要说话。却见这人张嘴,先咳出一口血,他捂着胸口,身形摇晃,轻轻合着眼,一个轻的几不可闻的‘是’,倒地晕了过去。
“既如此,”玄华转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一看过他们的脸色,抬起手,眸色冷冽,掌中化出一枚细小的冰锥,散发着极寒之气,“证据确凿,当场伏诛了吧。”
第46章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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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越乃妖族间谍,又是偷盗灵器之人。
揭发他罪证的顾景怀当场晕倒。
哪怕物证人证聚在,玄华仍旧本能地感知到不妥,正想当场处置了沈君越让他假死,回头再囚禁起来细查。
却没想到,方永生出来求了情,辞恳切,想要把沈君越带回去择日处决,以儆效尤,好查出更多的‘间谍’。
他说的冠冕堂皇,字字在理,何况又是沈君越与顾景怀的师尊。
玄华不好拒绝,把这烫手山芋一甩,干脆先拎起顾景怀回了后山。
顾景怀身体并没有伤,奇怪的是神魂却受了不少的损害,一直昏迷不醒。
喊了几个医修来看,都只能治标不治本。
说起医术,修真界哪有比得上神农谷的呢?玄华想着等青欢回来,请她一治。
转眼几天过去,玄华从传话的弟子口中知道,门派下令,明日当众处决沈君越。
这日夜里,顾景怀却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玄华的袖子,焦躁心急,“师祖,君越、君越呢?”
玄华面无表情,浑似座冷冽的冰山,“死了。”
“师祖!”顾景怀猛地坐起身,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趴在床边咳得昏天黑地,却死死扯着玄华衣袖,目露哀求,“救他!师祖,求求您,救他!”
玄华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冷淡地挥开顾景怀的手,“那日分明是你站出来说他是叛徒是逆贼,挑断他手筋脚筋的也是你,怎么现在又想救他了?”
顾景怀苍白着脸,“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些、手脚不受控制……”
他咬着手指,把指尖咬的鲜血淋漓,艰难回忆,“师尊!是师尊大典前,给了我一盏茶,我喝了就晕过去了。醒来、醒来的时候……”
他死死捂着脑袋,血丝慢慢爬上眼球,“是了!我醒来的时候,我、我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