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御微微一笑。
伯纳德家的下午茶种类丰富, 味道极好,让没见过世面的王小明吃的肚皮滚圆,一个劲夸好吃。
乐得后厨喜上眉梢。
虽然中间有那么一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但并不妨碍伯纳德邀请乔御过来的目的。
他是个商人, 家族企业从二战时期就开始给前线供药;要讨论的,自然是乔御手里的专利问题。
伯纳德用十分随意的口气说出了默克尔集团的优厚条件:“虽然专利还没审批下来,但是我相信就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你要不要和我们默克尔合作?”
“我向你保证, 我们默克尔的条件是最优待的。我们愿意花九千万刀购买专利,并且,你可以拿到销售额利润百分之二的分成。持续十年。”
伯纳德十分真诚地说:“为了让董事会那边通过, 我可是努力了很久才说服那群老古董。他们都觉得我是想套现分家产。”
乔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询问:“如果最后通过fda(米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审批,你们打算卖价多少?”
伯纳德显然进行过深入的调查, 当即就回答道:“造血干细胞移植后能重建长期稳定的造血和免疫功能,因此被认为是一种性价比最高的基因治疗手段,甚至不需要合适的骨髓,存在长期的市场需求。在拿到专利后, 我们准备建立一个专门的医疗机构,用于收集病患寄来的样品血液。并且依靠重复实验完成自体hscs扩增。”
“出于技术保密的目的,这个医疗机构的建设开销可能比常规机构要高出很多。并且在运输上, 也需要较为昂贵的费用。我们计划在这个医疗机构的附近建一个小型停机场……”
这位德国人在谈生意的时候,脸上神采奕奕:“虽然前期投入巨大,但是默克尔看好未来的市场前景。”
治疗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格卫一盒售价两万三,病患一个月就要消耗一盒。
2011年,格卫的销售额高达四十亿美金。
从药品问世到现在,除去开销,诺安制药的纯利润大概在三百亿刀左右。
格卫只是抑制延缓发病时间,并不能达到治疗的目的。
就算这样,因为吃了还能苟活,不吃只有等死。
全世界依然有人砸锅卖铁的给自己续命。
而造血干细胞体外扩增不同。
可以说,如果通过临床实验,从此后血癌这种病,会像乙肝一样,逐渐从人类历史的长河中隐退。
“基于以上情况,所以价格暂定为二十万刀,我们负责冷冻运输。”
二十万刀,折合华币约一百四十万元。
如今,哪怕是有合适的骨髓供病患移植,在国内有医保的情况下,开销在五十万左右。
国外视地区不同,普遍价格在一百万左右。价格起伏,主要是看病患的排异反应严不严重。
这个价格包括化疗、急救、骨髓匹配、手术费,等等。
并且,移植不是一次性的。通常情况下,需要进行两到三次移植。而在每次移植前,都需要先化疗。
但哪怕是想要花钱,都需要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能找到匹配的骨髓。
但是,自体造血干细胞体外扩增不用。只需要从病人身上采集原血,让干细胞分化成为健康的造血干细胞,并且输送回体内,配合治疗,就能达到目的。
这能救不知道多少人的命。
身为这项技术的研发人员,乔御很清楚,做一次hscs体外扩增的成本是多少。
除却基础设备和人工费,单从实验需要的化学药剂看,价格是七百六十八元五毛二。
从原材料商人那里批发的话,大概率还能再打个折。
什么是暴利?这就是暴利。
被法律允许的科研暴利。
借用普通人对科学盲目的崇拜,让不合理的利润变得合理化,让千万收入平平的普通人,为年利润超过百亿的垄断药企辩护。
乔御道:“你们开的条件,已经非常优越了。在过去一周里,我也收到了许多来自各界的橄榄枝。不得不说,默克尔提供的条件是最好的。”
伯纳德本来还以为要经历一番讨价还价。
身为资本家,他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抛出自己的全部底牌。公司总部给出的底线价格,大概在一亿五千万刀,和百分之三的分成。
他试探性地询问:“那要不现在就签合同?”
另一边,不管是还在吃东西的王小明,看杂志的张开伟,亦或者是拿电脑玩蜘蛛纸牌的喻寒溪,耳朵尖都难免竖了起来。
然而,乔御只是摇了摇头。
“抱歉。”他回答道,“我并不是想待价而沽。我只是在想,有很多患者,恐怕都没办法负担这20万。”
因为语言、国籍的问题,恐怕很多人、尤其是国人还需要找中介机构帮忙。
到时候开销在一百五十万左右,都是好的。
一百五十万是多少?
可能仔细一想,也就二线城市一套房。
然而国内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是2196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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