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慧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到警察要带着苏格出去了,拼命拍打着玻璃,只是她的声音丝毫没办法透过隔音玻璃传到苏格耳朵里。苏格冷冷看她一眼,转过了身。
他无声对刘恩慧念出的是祁亦安的名字。这个疯女人什么都不在乎了,对这个儿子却始终挂在心上。
走出监狱的时候,苏格碰到了祁楠,看样子是过来探监的。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片,神色颓唐。没有停下脚步,苏格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般,同祁楠擦肩而过。
错身的霎那,祁楠呐呐张了张口:“小格……”
苏格停下脚步。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
苏格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这一声对不起,夹着悔恨和愧疚,和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相伴这么多年的妻子,会雇凶对他的亲儿子做这些事。但事实摆在跟前,他不信也没有用。
随着这件事越闹越大,一些尘封的往事也摆在了他面前。原来苏格和祁亦安幼年在接受老师教导时,展露的天赋不同也是刘恩慧在背后的手段。苏格并非愚钝顽劣,是他先入为主的对小儿子的偏爱造成了这一切。
“这句话,你应该到我妈坟前跟她说。”苏格脚尖微动,正想要离开的时候,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祁楠笑道,“你以为刘恩慧真的爱你吗?”
最爱你的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苏格转过身子,毫不犹豫地离开。
祁楠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日头晃眼,晃的他鼻涕眼泪都不住往下流。他捶了捶胸膛,觉得里头堵得慌,堵得他近乎喘不上气来。
往日刘恩慧扶着他关切的面孔浮现了出来:“老公,你要注意身体啊。”
那张脸很快又转变成了记忆深处苏清衍笑意吟吟的脸:“说了多少遍了要注意身体!”
祁楠坐在门口,捂着脸嚎啕大哭。回不去了,死去的人没办法复生,活着的人没办法释怀。
良久,他站起身,朝着来时的路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出院后,苏格就住在沈遇的别墅里,翠逸居那边照常营业,只是他这个老板还没恢复工作,这段日子很清闲。
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的苏格躺在沙发上,枕着沈遇的腿举着手机玩消消乐。沈遇则捧着一本砖头一般厚的拍卖年鉴,时不时翻一页,静谧的气氛让人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