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高掌柜可不是那种闲来无事能笑着喝茶交谈的人。
“小丫头，我看你不过刚及笄，年纪不大就敢进入县城内同我谈生意也勇气可嘉。”高掌柜用着高贬不一的话说出后，再道：“你这茶我可以收，但是价格没法给你提高。”
早就料到高掌柜会说这话，林稚一心里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美眸眯了眯，再不卑不亢道：“价格方面的话，高掌柜能给多少？”
“能超过这个数吗？”
林稚一对上这高掌柜那姿态，芊细的手指缓缓比出一个五字。
这数字是超过她预期的价格，在买卖之中，只要双方有那个意思，那你只需说出你所期盼的价格，那对方就会不断砍，砍到他觉得合理的价格。
当然，商人真想要你那样商品的话，那他在砍价时，他也会看形势，绝对不会将价格砍剩一半。
现在，她只需等着高掌柜砍价了。
高掌柜见到林稚一所比划的数字，挑了下眉，他也不急砍价，而是慢悠悠的往后靠去，再道：“小丫头，个子不高胃口倒不小，你凭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真觉得你这茶叶值你说的价？”
林稚一朝高掌柜笑了笑，“买卖这种事，难道还有什么值不值？不都是看买主愿意不和豪爽不？”
听闻这话，高掌柜的彻底怔住，那张略显中年姿态的脸庞闪过多样情绪，最后爽朗一笑。
是啊，买卖这种事就是看买主的心情。
“成，你这茶叶我能出这个价格，但我要三斤，少一斤就不买。”高掌柜打开那放在桌上的黑扇，故作潇洒，扇了几下。
三斤？有用的茶叶就那么三斤，要都买的话是满足条件的。
只不过，高掌柜怎么知道她有三斤？是凑巧吗？
或许是巧合吧，林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并构不成被人监视的条件，林稚一那双狡黠的眸子闪了闪，将心中疑惑打消，爽快答应：“成，今儿带来的刚好是一斤，其他两斤明日我再送来。”
初次合作，林稚一自是不怎么相信高掌柜的，所以同高掌柜的先要了一斤茶叶的价格。
坐在一旁，未曾说过话的沈亦舟，看着身边女子圆滑的同身经百战的商人交易，眼神有些亮澄。
同样，心里也愈发肯定身边人不是原来那个林稚一。
“高掌柜的，合作愉快。”
拿到银子的林稚一，小脸上堆满笑容，说话时语气也愉悦得很。
坐她附近的高掌柜，视线此时落在沈亦舟身上，望着这个一身素粗布衣，却仍掩盖不了他周身气势的男子，意味深长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见高掌柜那意味深长的模样，林稚一下意识挡在沈亦舟面前，笑着道：“这是家中道落，前来投靠家父的远门亲戚，怎么高掌柜是看上我家亲戚，想要留他在茶栈内帮忙？”
故意将话题引到其他方面，说完，不等高掌柜回答什么，直接望向身侧人，同他努嘴：“高掌柜看上你了，你可要留在这？高掌柜给的月钱肯定不少。”
沈亦舟淡淡挑眸，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眼从她身上一扫，语意不明道：“若掌柜的是你，我倒可以考虑。”
男子轻轻一扫，她便觉得一阵压迫感迎面扑来，将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沈亦舟嗓音内没压迫感，林稚一几秒后就缓过来了。
对上沈亦舟那双凤眸，故作轻松：“你瞧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要是茶栈掌柜的话，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要继续努力！
说的同时，林稚一在心里暗自立flay。
一时间被无视的高掌柜，听到她们两人的话，嘴巴撇了撇，“好家伙，真是胃口不小，当着我的面就说要我的茶栈，这茶栈就是我的命，就算你们拿十箱黄金我也不卖！”
林稚一听到这话，夸张的张大嘴巴，“高掌柜，你才是胃口大的那个人吧，难怪世人常说宰相肚里能乘船，原来都是这么乘出来的。”
互相吹彩虹屁的两人，纷纷被对方逗得哈哈大笑。
话题变了，沈亦舟也不再插足说什么，安静坐在一旁，打量茶栈同探究着那坐在自己对面的小二。
小二对上他的视线，倒也不慌张，得体同他颔首后，低头研究着那些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具，一副专心研究茶艺的模样。
就是这种临危不惧的模样，才让沈亦舟在意。
同林稚一互道彩虹屁的高掌柜瞧见沈亦舟凝视自家小二时，故意反问沈亦舟，“怎么老盯着我家小二看？我家小二可不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一句话，成功让沈亦舟黑了脸，幽暗凤眼低沉得很，身上所散发出的冷意犹如寒冬般。
察觉到反派大佬不高兴，林稚一立马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往自己身边，两人一副亲密模样：“高掌柜，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啊。”
“我的人要有喜欢的人，那必然是我，不会是路边的野花野草，也不可能是男子。”
正不虞的沈亦舟，完全没料到林稚一会做出这种动作，感受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味，瞳孔在那瞬间有些溃散。
她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就在沈亦舟思绪乱飞时，林稚一也松开了揽着他的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