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繁多,林冉平时没睡过懒觉,今天也是,他很早就醒了。若非闻人冢,这会儿应该在书房查账。
本想等闻人冢自然醒,但今天恰巧来了个大客户,林冉不得不亲自接待。何况这位客户还兼了炮灰功的身份,喜欢闻人到不可自拔。
不过这位炮灰比林冉要命好,他幼时和闻人冢相处过一段时日。那时闻人冢年幼,心还没黑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算善良,所以对这位儿时玩伴,他是当朋友的。即便对方后来和他表明心意,也是直言拒绝,没有拖泥带水,后期反而和闻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林家权力交替期间,他还替闻人出了不少力。
两人今日算是时隔十一年初次重逢,所以林冉要去,闻人冢更要去。
闻人冢听了对话,竟有些奇怪。官场险恶,他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今天竟然不期然睡到这个时候,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冉。
林冉以为他不想起,只好哄道:快别闹了,快松开。
闻人冢这才看向自己抱了人一晚上的手臂,更奇怪了。他忽而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道:我偏不松开。你再陪我睡会儿。
林冉:?
闻人冢有这么小孩子气么?
他好笑道:今后多的是时间,你先松开,我还有事要处理。
什么事?去见你那冯公子?
不知是否错觉,林冉听出了**味道。但那是实情,只好点头,冯家是江南产丝大户,我绸缎庄的丝多是他们提供。
可我听闻,那冯家公子隔三差五就要来寻你,难不成次次都是谈的这些?
林冉摇头,他与我性情相投,时常会来寻我喝酒。
单是性情相投这么简单?
他语气不好,林冉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便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你去见他。
林冉不解道:原因。
坊间传闻,那冯公子倾心于你。
林冉心里翻白眼,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根本是无稽之谈。
那个家伙喜欢的只一个,就是他闻人冢。
你不信我?
我并非不信你,是不信你所谓的坊间传言。他拍了拍对方放在他腰间的手,可以松开了吧?
但我相信。闻人冢起身,逼近林冉,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赌一把。
林冉正要问他怎么赌,唇上忽然覆上一温热的事物。
与此同时,房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冯初年打趣道,日上三竿了林兄都不起,莫不是美人他显然没想到会在屋内看到闻人冢,更没想到,两人会在白日腻在一起。
不是说,两人私下感情不好,每天分房而寝么?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他眼中震惊失落一闪而逝,连忙后退,边退边道:实在抱歉,在下没想到在下这就出去。
临出门时,他往床那边悄悄望了一眼,林冉被闻人冢挡着,没叫他瞧见。只看到闻人冢挑衅看他的眼神。
冯初年苦笑一声,合上门走了。
人退出去,闻人冢才松开对林冉的钳制,你瞧,如非喜欢你,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什么样的眼神林冉没瞧见,他只看到了闻人冢此刻得意非常的眼神。他狠狠擦了擦嘴,很有立刻退出的打算。
但他不能。只好狠狠瞪闻人冢一眼,道:不许随意亲上来。此种行为与欢好一般,若非相互喜欢,我断不会做的。
闻人冢听了他那叫人发笑的观点,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管林冉如何,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在对方动作前覆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林冉:?!
一刻钟后,林冉黑着脸去了商铺,闻人冢面上顶着两个青黑的熊猫眼,在他身后不停讨好。
冉冉,好冉冉,我错了还不行?别不理我啊。
周围视线不停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林冉额角青筋暴露,猛地停下道:闭嘴。
闻人冢乖乖闭嘴,一双眼亮晶晶,期待的望着林冉。
林冉扶额,道:算了,下不为例。
他说着,指了下面前一座酒楼,匾额上书:泰安楼。
进去吧。
闻人冢跟上,道:这是要?
进去便知。
酒楼内座无虚席,跑堂小二忙上忙下,累的汗涔涔的。
两人一进来,就有人领着二人进了三楼一处精致包厢。待小儿走了后,闻人冢道:你出门时说要来查账,但这里并非林家产业。
林冉点头,的确不是。
闻人冢:那为何
林冉打断他,道:这并非林家产业,因为这是我私下的产业。
这么说,声乐馆也是你的了?
泰安楼是大魏最负盛名的酒馆,与全国各地均有店面,甚至连与大魏比邻的国家都有分布。与泰安楼同名的,还有声乐馆,据说与泰安楼一个东家。馆内歌姬舞姬个个倾城绝色,是达官显贵闲事最爱的去处。
林冉点头,递给他一枚印信, 但是现在,它们是你的了。我给不了你林家的,所以只能用这个代替。
泰安楼和声乐馆虽然规模不比林家,但其对他的吸引力完全不低于林家产业。此类地方最易出情报,虽说现在这产业是他的了,但没人能保证,林冉是不是还有其余的产业没有放在明面上。更重要的是,如果叫皇帝知道林冉还保有类似这样的产业
闻人冢默,没有收下。
林冉见他不动,直接将印信放他手里:我已通知各位管事,泰安楼和声乐馆将于今日易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莫要叫我难看。
他合上闻人冢五指,士农工商,士为最高,商最低贱。你弃了你的官途下嫁于我,我给不了你别的,只能给这些。
闻人冢攥紧印信:如果嫁你之人非我,你是否也会如此?何况你曾说过,一年以后,若情况非你所愿,你会与我和离。
是又如何?林冉笑道,语气有些狂妄,反正我满身铜臭,最多的就是钱了。
更何况,早些给你,我不才更轻松?反正他对闻人冢的厌恶已经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峰,不如推进剧情,早点结束这个糟心的世界。
这样想着,林冉笑得更加有诚意,眼中爱慕几乎掩饰不住。
可闻人冢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将印信还了回去,说:我不要。他满脸感动,印信只是随口一说,我对那东西并不感兴趣。
且不说林冉本人对于甩掌柜失败一事如何失望,闻人冢却是沉思良久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当晚,闻人冢送出的密信里提及印信一事,并在结尾附注:林冉此人是为当世之经商奇才,或可留。
第47章 情深不寿5
掌柜没甩出去, 林冉不得不同往常一样,每日天不亮就早早起床,去各处查账收账, 只是后头跟了个叫闻人冢的, 不干活只知道凑热闹的懒人一个。
林冉很羡慕他每日游手好闲, 却偏偏衣食无忧的生活。
于是每日处理起事物来,总有些兴致缺缺, 心说:这闻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和我学经商啊?
如果只是图谋林家家产,闻人大可直接使计,给林家父子安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到时给商铺贴上封条, 将家产充公即可。
但如此一来,就只能得到一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