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单腿支沙发的姿势,身体前倾按住陶时延胸口,“给我!”
语气很凶,可因为醉酒声音软软的,陶时延挑眉:“我凭什么给你?”
“……”
刚才他怼人家凭什么问他,现在被怼回来,程奚噎的好半天没说出话。
“现在能告诉我了么,”陶时延面沉如水,“你嘴角怎么弄的,还有……想学抽烟的原因。”
听着陶时延冰冷的态度,身体的痛、被逼问的委屈加上对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思念齐齐涌上……
程奚沉默片刻,垂下眼皮,眼尾泛起一抹红。
他肤色白,稍微挂上点颜色便十分显眼。二人距离极近,陶时延自然看见了,意识到了些什么。
“……程奚,”陶时延放轻声音,“你哭了么。”
“你才哭呢。”程奚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抬头我看看。”
程奚:“我又不是猴,凭什么你说看就给看?”
这种话只有学龄前儿童才说得出来,陶时延知道喝酒会影响智商,但从没想过喝酒能让人变得如此幼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捏住对方下巴左右晃:“怎么才能不哭,说。”
“你放手!”
被人像猫儿似的捏着,一股火窜上胸腔,程奚瘪着嘴便想拍陶时延胳膊。
可他忘了自己的姿势。
撑着陶时延胸口的手松开,重心一个不稳,他控制不住地向前栽——
“咚”的一声,两人额头实打实地撞到了一起!
“嘶………”程奚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本来能忍住的眼泪跟泄洪似的往外狂飙,“……你头用铁做的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陶时延也好不到哪儿去。皱着眉扯张纸巾塞进对方手里:“用不用去医院。”
“你以为可以把我打去医院?你太高估自己了!”
程奚疼的眼冒金星,加上眼泪糊了一脸看不清东西,怕滑下去,下意识环上对方脖颈。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接近,仿佛赖在主人身上撒气的小猫。
陶时延更无奈,捏住他腰侧帮他保持平衡。以前只是看着男生腰细,现在才发现竟然一只手就能捏住,瘦的他力气都小了几分。
刚开始得知男生要学抽烟,陶时延确实有些生气,吸烟不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事,能不碰尽量不碰。
可现在莫名其妙把人弄哭了,他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好了,别哭了,”陶时延低声道,“是我不对。”
大晚上不睡觉敲人家门讨烟,人家问原因他又不说,其实程奚知道自己纯属无理取闹,可喝了酒完全控制不住。
要是对方一直冷下去,他能闹的更理直气壮些。
现在对方突然道歉,他反倒特别不好意思。
“行……吧,那我原谅你了,”程奚心虚地转转眼珠,“不过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陶时延瞬间get到他的意思:“想要烟?”
“嗯嗯嗯!”程奚疯狂点头。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给你……放心,我不逼问你原因了。我想知道……”陶时延顿了顿,“我究竟哪里惹过你,让你一直对我满怀敌意。”
初次见面,男生便说过“见他还用穿高定”之类的话,后来节目录制过程中各种装不熟,时常对他臭脸。他是个智商在线的正常人,自然能看出小朋友对他有意见。
程奚闻言怔了下,反问:“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
“行,那我替你回忆回忆。从松江机场出发录制《旅程》当天,你的保安喊小涛哥胖子、推了小涛哥,还弄了我一身饮料,”程奚下结论,“你别想抵赖。”
就因为这?陶时延哭笑不得:“松江的保安是金坤从保安公司临时找的,不在我公司名下,他们做了什么我不清楚。”
“……”
程奚哽住。
既然不是陶时延工作室的人,陶时延肯定约束不到人家的行为。而且仔细回想,那次陶时延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央,很可能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所以说,因为一件小乌龙,他背地里骂了人家大半个月。
……好过分。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橙橙。
看出男生的尴尬,陶时延绷紧嘴角:“但你放心,我不会抵赖,不管是不是我工作室的人,只要为我工作,我都有责任弥补他们犯下的错误。这样,你的衣服我赔,赵小涛那边你帮我道个歉,等下次再见我请你们吃饭,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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