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艺人凶的不敢哭,赵小涛一路抽抽搭搭跟程奚到了墓园。程奚本来不想让他去,但赵小涛不放心,硬是跟了过来。
“小涛哥,拿着,有人打电话帮我接就行。”下车之前,程奚把手机给了赵小涛。
“ok,注意点狗仔啊!”
程奚当然会注意狗仔,毕竟这是他母亲长眠的地方。
身为艺人,他有义务承受狗仔的骚扰,但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母亲。
好在保姆车司机技术很棒,而且很少有狗仔认识他车牌号,一路没发现可疑的人。
程奚穿过墓园,走进程母的灵堂。想打扫一下,发现供桌与灵牌已经被擦的一尘不染,旁边的花瓶中插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母亲最喜欢的花是百合。
程立国已经来过了。
蒲团也换了几只新的,都是很素净的颜色,程奚却不用,盘起腿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看了灵牌好一会儿才说:“妈,我来看你了。”
“我今年来的少是因为我出道了,你应该懂出道是什么意思吧?嗯……大概就是我参加工作了。”
“这份工作很累、很忙,大多数时间没有私人空间,可我蛮喜欢它的。尤其是站在舞台上的时候,看着下面为我挥舞橙色荧光棒的粉丝,我就觉得世界上有人在爱着我……”程奚皱皱鼻子,“虽然没上过几次舞台。”
“这大半年我也交了几个新朋友,尤其最近在录的这档综艺,让我认识了实力超强的懿姐,性格可爱的砺初,以及……”
“以及一个讨厌的人,”程奚停顿片刻,“他总拆我的台、总看我的笑话、总欺负我让我害羞,但他竟然能治好失眠症!所以我决定把他算进朋友名单里……行吧,其实他也不是特别讨厌啦,还是有一丢丢好的。”
程奚食指拇指比出半厘米的距离,“就这么一丢丢,再多没有。”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挂在陶时延身上的画面,舌头不由打了个结:“呃……刚才那段掐掉,当我没说,想来想去我还是挺讨厌他的……算了今天咱们好不容易见面,提他干嘛!不提他了。”
“妈,比起上次来看你,我好像成熟了好多。如果你在的话,会喜欢现在的我吗?我常常幻想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孩,乖一点的、或者调皮一点的,后来我意识到,你那么温柔,应该什么样的我都会喜欢,对不对?”
“妈,最近开始降温了,你在天堂记得加衣服。如果可以的话回家待会儿,让我看看你和我梦里的样子像不像……当然如果你现在过的很好,就当我没说过,我长大了,你不用费心牵挂……”
秋风卷起灵堂前的落叶,伴随着沙沙声,程奚一五一十和母亲絮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小到家里的指纹锁总需要识别两遍,大到自己微博的粉丝数已经三四百万。
赵小涛安静地在车上等着,也不催。等坐累了,他拿过包包,刚拉开拉链。
“滋滋滋——”旁边程奚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下车之前,程奚交代过来电话替他接,赵小涛转头一看,是陌生号码,没想太多按下接通:“你好,我是程奚的经纪人。”
电话那端顿了顿,“让程奚接电话。”
赵小涛觉得对方声音特别耳熟:“抱歉,他现在不在,您是哪位,我让他回来给您回电好吗?”
“我是陶时延,”对方说,“他去哪了?”
……陶时延?
……陶时延!!!
怪不得声音熟悉呢,赵小涛着实惊了下,“他在墓园为母亲扫墓,可能要很久,陶老师您有急事?。”
扫墓……陶时延皱了下眉,“没,他的会员卡落在我房间了。”
赵小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表示自己会转告给程奚,并拜托陶时延帮忙保存三天。
陶时延自然答应,一张卡片而已,又不占地方。
挂掉电话,他翻到卡片背面。
背面用金箔贴着hlsopn的字样,是程奚差点闹出事的会所名字。会所logo下,有一串凸起的数字:
1999/09/12。
应该是持卡人的生日。
同时也是今天的日期。
陶时延打开百度百科,输入程奚二字,弹出的资料显示生日为1999年10月12日。
像这种高端会所,会员信息一般由身份证录入,不可能录错。而百度百科的生日是延后一个月的,再联想到程奚昨晚喝多的异状……
陶时延猜到了些什么。
直到太阳落山程奚才回来,赵小涛小心翼翼观察片刻,发现他眼珠发红但眼睛不肿,应该是硬生生憋住没哭出来。
程奚就是这种性子,赵小涛已经习惯了,佩服的同时又有些心疼——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能忍住这么久不哭。
得有多懂事。
偏偏如此懂事的孩子,和父亲的关系差到极致,心里又藏了多少委屈。
赵小涛越想越心疼。
“程儿,”赵小涛柔声问,“到晚餐时间了,你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点外卖?”
“哥,我今天不和你一起吃,麻烦你送我去我爸家。”
赵小涛怔了下,这是带程奚以来,第一次听程奚主动要求回父亲家。
他能隐约猜出各大公司的致歉声明和那段录像是程父的手笔。
那么程奚回去,应该是为了道谢吧。
乐于见父子关系缓和,他笑道:“没问题,这两天在家好好歇歇。对了,刚才陶老师来电话说你会员卡落在他房间了……哎不对,你的卡咋跑他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