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虽然觉得宏德光不太真诚,但没想到他背地里是这么个货色。
王家和端着茶杯,蹙眉看着手机屏幕,扭头对邱实道:“这人太会装了,平时人模狗样,背地里这么脏。”
邱实正在整理材料,眼睛盯着电脑说:“上次我们审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宏德光不太对,但具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脸上的表情还有气质跟本人不搭。”
“我也有这种感觉。”王家和啧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
邱实清了下嗓子,指了指某个方向:“你说经侦能留他多久?”
此时的宏德光正在经|侦队接受调查,宏德事发后,董事会为了维护公司形象,当即大义灭亲,把人给举报了。
举报电话挂了不到半小时,宏德光就被带走调查了。事情水落石出,若是匿名指控不成立,宏德会赢得光明磊落不怕查的好名声。指控成立,宏德光手里的股份就成了众多股东哄抢的目标。
陈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中的卷宗在桌上敲了敲:“两起谋杀案一点线索也没有,再去把两名死者的人物关系好好调查一下,监控时间也往前推一推,然后分组重新排查相关的一切人员,看看有没有人说谎!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有能包住火的纸!”
队里的人忙碌了这么多几天,却连嫌疑人的尾巴都没找见,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甚至有人猜会不会真的像陆汀所说,整件事情不是人为,而是有人用了邪术,这种想法随着宏德光真面目的曝光,似乎更加坐实了些。
他们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大家都是无神论者,说出来就等于打自己的脸,长久建立起来的三观也将面临重塑。
邱实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旁边一个新入职的警员终究没忍住,轻轻碰了他一下,低声道:“你说,那个陆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邱实抿了下唇,看了眼转身进入办公室的陈队:“我……我不确定。”
年轻警员说:“我不是宣传封建迷信,就是我小时候听老人讲过不少发生在家乡的怪事,那个陆汀会不会真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王家和来了:“不会,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么些年的书都白念了吗!”他瞪了那年轻警员一眼,对邱实道,“我们再去一趟宏德广场。”
宏德广场因为出人命的事,人流少了一些。两人心里感叹,正准备往出事的办公楼走,就见一群人站在宏德大厦门口。
那些人中有年轻的女人,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还有一些中年大妈和老人。
王家和与邱实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发现这些人居然是来要钱的。
宏德集团之前搞了一个p2p投资,从老百姓手里集了不少资金过来,如今宏德光接连被曝出丑闻,民众对宏德也失去了信心,急着要把钱拿回来。
恰巧这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外面驶过来,是刚从经|侦队回来的宏德光。
邱实:“这么快!”
王家和冲前方抬了抬下巴:“找律师了,匿名举报的事情很可能证据不足。”
哪知道话音刚落,一颗臭鸡蛋毫无征兆的飞到了宏德光的脸上,蛋清和蛋黄挂了他一脸。紧跟着是第二颗,第三颗……随之而来的还有烂菜叶子和矿泉水瓶子,甚至是花坛里捡来的小石子。
随行的只有两个保镖,即便用高大的身躯为他挡住了一半伤害,宏德光仍旧无法幸免,浑身上下全是臭烘烘的东西。
借着保镖和大厦保安的隔挡,宏德光总算脱险进了大楼,他气冲冲的乘坐电梯抵达会议室,各个股东已经就位。
见他进来,往日里笑呵呵的脸全变成了虎视眈眈和嫌恶。
自公司成立以来,宏德光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对待。冯茜茜在时,众人吹他老婆有手腕,说他福气好。离婚后,众人又吹他有能力,能将公司带到新的高度。
如今这一张张脸,着实刺目。
宏德光嘲讽地看了一圈,视线定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他对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说:“起来。”
“抱歉德光,我现在是代理董事长。”那人态度嚣张,眼神挑衅。
宏德内部股权分配复杂,股东众多,他隐隐猜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些人私下已经开过会,单方面废除了他。
那人挑衅完还不够,伸手掸了掸宏德光西装上的灰,眼神轻蔑:“你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森源的耳朵里,他们已经决定撤销项目合作的计划。不但如此,xx公司和xx公司也宣布要退出合作。因为你使我们公司形象受损导致合作破裂,他们不需要赔付违约金,反倒是我们要给予赔偿。”
宏德光一愣,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会出这么多的事。
“银行那边也在施压,说这个月的欠款不能再拖。”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的愤怒道,“这他妈全是你的错!我们没把你当场扔出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你们没有这个权利!”宏德光浑身紧绷,额角的青筋凸起,眼珠子瞪得鼓出来,“我是最大的股东!”
“已经不是了。”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宏德光转身一看,是林兆琛。
林兆琛一身挺括的西装,身后的保镖衬得他派头十足。与此刻的宏德光相比,简直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