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信和对姚信泽倒是态度还不错。
他跟自己这个堂弟虽然公事上面有过争执,但两人相处至今,却也时常有些惺惺相惜的情绪。
姚信泽虽然不是技术人员出身,在管理公司和经营业务方面,能力却的确很是出众。
而姚信和个人更加偏重于技术的开发,接手“上和通信”之后,发现姚家的公司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处理起来,棘手程度简直有如沉疴宿疾,遇见同样为此头疼不已的姚信泽,难免就会生出些遇事掣肘的感同身受来。
于是,姚信和此时轻咳一声,手掌放在沈倩的背后上下安抚一阵,看着那边的姚信泽,开口说到:“你现在如果不进去,等会老太太给你准备的新加坡未婚妻过来,你两正好能在路上遇见聊一聊。”
别管姚信和这话它有几分真,姚信泽听见反正是信了,脸色一僵,迈开步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像是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低着脑袋一边疾走一边轻声感叹道:“别了,我还是赶紧跟老爷子下棋去,大哥啊,您现在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沈倩见他离开,终于把头抬起来,眨了眨眼睛,笑着问到:“老太太真给他物色了个新加坡的未婚妻啊?”
姚信和觉得沈倩这个好忽悠的样子实在挺有意思,就像一只刺猬似的,收起了身上的尖刺,乖乖地窝在自己怀里,露出软软的肚皮,自己说什么都对,自己说什么她都信。
他于是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伸手捏住她的脸蛋,很是诚实地回答:“我胡说的。”
沈倩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忽悠这门技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可能怎么办呢,眼前这美人是自己的丈夫,平时有点儿风吹雨打沈倩都心疼得不得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些孩子气,她还不是只能好好捧着、呵护着。
沈倩很是感动的在心里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任由姚信和捏着自己脸上的肉,好一会儿了,才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姚先生,你变坏了。”
姚信和一直没说话,低头见沈倩做着鬼脸还怪可爱,索性低头亲在了她的嘴唇上。
沈倩愣了一愣,而后回过神来,赶紧把人往外面推。
但姚信和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平时又习惯健身,沈倩哪里是他的对手。
最后,姚信和像是被她挑起了气性,直接把伞往她手里一放,伸手把沈倩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沈倩于是一瞬间双脚离地,轻声惊呼一下,两腿圈在姚信和的腰上,手里举着把伞,嘴里直哼哼,“你干嘛啊,我擦了唇膏的,那玩意儿是化学合成品,你怎么全吃了啊。”
姚信和难得见到她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抬手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一颠,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问过那个售货员,她说这个偶尔吃上一点,没什么关系。”
沈倩这一套化妆品是在秦南机场里随手买的,因为包装实在好看,得了沈倩的青眼,那时候姚信和正好也在旁边。
沈倩想到柜姐那会儿隐隐有些怪异的眼神,此时恍然大悟,右手往他肩膀上一拍,开口就骂:“你要不要脸啊,我一公众人物,这事儿要是被我粉丝知道,他们得多伤心啊。”
姚信和见她说得还挺严肃,便抬起头来,亲了亲她的下巴,手指往里面收了收,心情愉悦地说到:“你粉丝不光知道,他们还在网上喊我对你好点儿。”
沈倩这两天一直跟姚信和在一起,没那个时间上网。
等两人闹完,进了正厅,她坐下来打开手机,才发现,她昨儿个在南平县城,穿着玩偶服给姚信和过生日的视频,竟然被人偷拍下来传到了网上。
网上的粉丝大多知道沈倩嫁了一个有钱人,也知道她自己家里背景不俗。
但他们第一次知道,沈倩这个有钱的丈夫,竟然长得还贼帅。
就算那段拍摄视频里的像素不高,短短几分钟,可姚信和那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以及身上冷清的气质,还是一下子就把女同志们勾得芳心四起了。
甚至到后来,许多路人同志已经思想严重走歪,开始抛开沈倩这个正主,专注花痴起了姚信和的单人颜值来。
一时间,姚信和曾经高中时期被偷拍的照片,还有大学里被不少姑娘偷偷扣下来的硕士毕业照,也开始大肆在网上流传起来。
老太太是今儿下午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心里为自己宝贝长孙骄傲的同时,难免也有些生起了沈倩的气,毕竟,她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平时向来低调,要不是因为沈倩的工作特性,根本不会像这样被曝露在普通人民群众的视线里。
于是,得知沈倩已经跟着姚信和过来,老太太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就让人喊着沈倩过去说话。
姚信和站起身来,忽然拦住了沈倩的脚步,回头告诉她:“你在这里等,我去和老太太聊聊。”
沈倩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老太太找我肯定有事要说,我不能让你去。”
姚信和脸色平静地摇头:“没有什么事,是我这个丈夫不能知道的,你性子急,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沈倩这会儿小脸一红,也忍不住羞涩起来。
毕竟,她知道姚信和这是不想自己跟老太太起冲突,她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平时嘴快,遇着事儿了,容易瞎搅和,可一想到姚信和被老太太教训一声不吭的样子,她又觉得难受,于是摇了摇头,还是很坚定地说到:“那我也不让你一个人去,没有我在旁边,你被老太太骂了,都不知道反驳的。”
姚信和听见她的话,勾了勾嘴角,弯下腰来,忽然在她脸颊边上亲了一亲,拍着她的脑袋,低声安抚起来:“你放心,你男人不是个哑巴。你乖一点,我等一下就回来,嗯?”
沈倩被他这么温温柔柔的一声喊,整个人都有些软了下来,这一下也不说话了,只能推了推他的胳膊,指着他的手机,轻声说到:“那…你要是被老太太骂了,可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啊。”
说完,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很是义气的表情,哼哼两声道:“我立马就赶过来,我不怕被老太太教训的,真的,我皮糙肉厚,最抗造啦。”
姚信和此时也笑了出来,手指揉了揉沈倩的脑袋,抓住她脸颊边上落下的一缕头发放在自己鼻子前面闻了闻,看着她的眼睛,凑到她耳朵边上,轻声回应:“厚是厚,可是一点儿也不糙,我们圆圆的皮肤就像豆腐一样,很嫩。”
这还是沈倩第一次听见姚信和喊自己的小名。
有点儿羞耻的同时,又觉得有一些莫名奇妙的刺激,被他看得老脸发红,只能使劲咳嗽了两下,把人往外一推,装作不耐烦地说到:“那就快走吧你,讨厌死了。”
姚信和于是终于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过身去,恢复了平时那一张冷漠疏离的脸,跟着老太太身边的人往楼上走去。
沈倩在厅里坐了好一会儿,看网上的小姑娘一个劲地对着自己男人喊哥哥,心气儿不顺,索性抓了一把水果糖,转身去后面的小花园里溜达。
姚小糖刚下车就一路小跑得没了影,这会儿,她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小树丛后面传了来——“你才不是他的哥哥!”
沈倩见状立马迈步向前,越过了旁边的两颗老樟树,看向那头梁穗穗的儿子姚绪海,还有他身边站着的姚小糖。
姚绪海这会儿像是才跟人打过架,胖嘟嘟的小脸嘴角肿了一块,低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只露出头顶上的一个漩。
两人对面站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是严玥跟前夫生的儿子任邢俊。
任邢俊打小虽然跟在严玥身边长大,但一向都是保姆养着,跟姚小糖一个学校,一个年级,据说成天惹是生非,考试不是倒数第二就是倒数第一。
沈倩这会儿走过去,拍了拍姚小糖的脑袋,张嘴便问了:“你们刚才打架了?”
姚小糖见自己妈妈来了,底气越发充足,指着旁边的任邢俊,告起状来:“妈妈,任邢俊一定要小海喊他哥哥,小海不肯喊,他就打了小海。”
严玥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几个荔枝,放在自己儿子的手上,脸上神情很是淡定,“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