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还未破晓,我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发着呆。
没有任何灯光的卧室正好与我现在的心情形成正比。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可是却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牵扯吗?还是说,其实他已经将我忘得一乾二净?
我吞了吞口水,一阵苦涩涌上来。
试着振作精神,我下了床踩着拖鞋来到浴室。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眼底下又掛着厚重黑眼圈的自己,我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萧呈爱啊萧呈爱……你真没出息。」低下头的我不停往脸上泼着冷水,像是要冲掉内心的焦躁不安,又像是要逼迫自己接受现实。
或许是脸上的沁凉发挥了作用,我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
再度看向镜中的女人,我找回了眼神的光彩。
拳头不自觉地收紧,我转身走回卧室,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长版薄外套穿上,来到玄关套上帆布鞋便直接出门了。
此时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去找他。
是不是我只要再与他擦身而过一次,就要一辈子错过他了?
我不要变成那样。失去的感觉过于可怕,我没有那个信心能够承受。
不敢耽误任何一秒鐘,我迈开步伐全力衝刺着,绕过这条拥挤繁荣的大马路,跑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
小巷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一个平时我绝对不会踏入的领域。
延着昨夜课长带着我们走过的路线,我停在了一家与其他店面相比,显得没那么起眼的独栋透天厝前。
望着掛在门边招牌上的「lovenight」,还没开电的霓虹灯管少了刺眼的亮光,看上去倒是还挺顺眼的。
视线来到了紧闭的铁门上,我这才惊觉自己的鲁莽。
这可是酒吧啊,现在也才早上六点多,怎么可能会开门呢?
我有些慌张,顿时手足无措,如果我现在回去了,我还有机会见到他吗?万一他又像当初一样突然消失呢?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个男性特有的低沉沙哑声在我耳畔响起:「那个……不好意思?」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对方脸上留着络腮鬍,眉尾旁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角的皱纹看得出岁月的痕跡,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
「抱歉吓到你了……不过不好意思,小姐,我们现在还没营业喔。」他疑惑的看着我,应该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早上出现在酒吧的吧。
「不……我是来找人的。」我有点尷尬的笑了笑,礼貌答道。
「找人?」
「是,请问你们的老闆……」
「哦,你找张老闆啊?」
闻言,我一愣,「张老闆?不是魏老闆吗?」
「魏老闆?小姐,虽然很遗憾,但是你搞错了吧,我们老闆一直都是姓张,这条巷子里没有一个老闆是姓魏的。」
不可能啊……我蹙起眉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对方篤定的表情又让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愈想愈奇怪,那昨天课长怎么称呼他为魏老闆?还说自己是来捧场他的店不是吗?
脑子混乱的使我无法思考,周边的世界霎时一阵安静,只剩下像是音频坏掉的杂音贯穿着我的耳膜。
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我只觉得头晕,眼前的世界彷彿在扭转。
「小姐,你没事吧?」男人察觉到我的异样,上前扶了我一把。
「没事。」我死死咬住下唇,说什么也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晕眩的感觉才渐渐消去,我大口呼吸着,努力把心中的焦虑都吐出去。
「谢、谢谢……」我抬手拭去额前的汗珠,示意男人不必再扶着我了。
他松开抓着我肩膀的手,还是不放心的问:「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去一趟医院比较保险?」
「没关係,真的谢谢你。我……应该是我搞错了,抱歉打扰到你,那我先走了,再见。」我挤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微笑,朝他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走出巷子。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以为我可以把你抓住,我以为我能够再次走进你的生命里,我以为你不会再那样悄悄的离开。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
另一边,在萧呈爱离开了几分鐘过后,男人从卡车上搬下了一箱一箱的酒精饮品运进店里,善后好一切之后,来到了lovenight酒吧楼上。
「子衙,我照你说的去做了。」
昏暗的房间里,阳光穿透过窗户洒下了金黄的光芒,照射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嗯,谢了,程叔。」
「哼,你我什么交情啊,别搞这么生疏的道谢好吗?」被唤作程叔的男人走到沙发的另一头,一屁股坐下。「不过,那个女人是谁啊?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
', ' ')('长得也清秀清秀的,难不成是前女友?还是追求你的人?你小子什么时候惹的桃花债啊?哈哈哈哈……」
「程叔。」
被一道冷冽的目光一扫,程叔原本掛在嘴角的微笑瞬间僵掉,马上住嘴。「咳,我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吗……」
「一点也不好笑。」
「好啦,我道歉,道歉行了吧?」程叔叹了口气,拿他没辙。「不过子衙,不是我要说你,人家小女生这么一大早匆匆跑来找你,见不到也就算了,我还骗她说我们老闆不是你,你知道她听到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吗?」
「……她身体不好。」
「看得出来。她那副样子啊,骗了她我很良心不安你知道吗?你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见人家?」
被问话的男人脸色不是很好,他沉默许久之后,才淡淡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说:「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