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进去,发现陈然不在了,觉得有些奇怪,便问我妈他人去哪儿了。
我妈坐在那儿给我爸削苹果说:“你又不喜欢人家,管人家去哪里干嘛?”
我说:“你们都知道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还逼着我和他在一起?”
我忽然在病床上开口说:“宴宴,我和你妈妈并不是逼着你和陈然在一起,而是你现在根本就不清楚自己适合怎样的人。”
我说:“爸,生活在婚姻内的人是我,这是我的人生,我比你们谁都有资格知道自己应该嫁给怎样的人。”
我爸说:“你别和我说这些废话,我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和你吵。”
我还想进一步深入和他争执,可发现他唇很苍白,额头上缠着纱布很虚弱的模样,我不敢刺激他,只是忍下了心里的话。
之后几天我都在医院内照顾我爸,他病情也逐渐稳定了,只要我们不提到陈然这事上面,相处得还算和谐。陈然也跟狗皮膏药似的,每一天准时来一趟,当然他根本不是来看我,而是看我爸,和我爸那叫一个如胶似漆啊,连我妈都嫉妒了。
陈然一直在我爸的病房待到下午还没有要离开的心,我妈在为我爸擦着脸,陈然和我爸说话,我坐在沙发上玩着小游戏,正快要玩到通关时,我爸忽然开口说:“宴宴。”
我从手机上抬起脸看向他,我爸说:“陈然来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们两个人不是说对得很起劲吗?我瞎凑什么热闹。”
我说完这句话,又低头玩着手机,我爸说:“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没动,知道他和我商量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为了避免我们再一次发生冲突,我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下去买点东西。”
我爸不高兴了,他说:“周宴宴,你过来。”
我妈赶紧推了我一把说:“你过去。”
我想了想,拖着脚步走到我爸面前,他指着椅子说:“你坐下。”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然,只能坐下。
我爸说:“宴宴,你和陈然交往了差不多有一两个月了吧?”
我说:“我打算和他分手,以前就提出了和他分手。”
我爸根本不理会我这句话,他继续说:“我想等病好了后,就和陈然的父母商量一下你们两人订婚的事情。”我爸看向陈然说:“小然,你有意见吗?”
陈然赶紧回答说:“我当然没意见。”陈然看向我说:“只是宴宴……”
我举起手说:“我有意见。”
陈然和我爸看向我,我想了想,对我爸笑着说:“爸,既然你今天提起这件事情了,那我也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我爸还算平静说:“你说。”
我说:“我要嫁给齐镜,我和他已经私定终身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带着笑意等着我爸的反应,没想到他特别平静,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平静到诡异,房间内谁都没说话,我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了。
我爸终于开口了,他说:“我认真考虑过你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很明确的回答。”
我说:“您说,您说,反正一切都好商量。”
我爸说:“等我死了,你嫁给他,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笑容一收,哭丧着脸说:“爸你凭什么说些这样的话?我是真的很喜欢齐镜,他也很喜欢我,您怎么就不同意我们两个了?”
我爸说:“那我很明确问你两个问题,你了解齐镜这个人吗?你就说你喜欢他?你了解他们家的背景吗?我和你妈把你从小养得娇惯,虽然不是什么贫困人家出来的孩子,也算是小康家庭,可到达齐家那种人家,我告诉你,一大堆规矩,不出一个月,你就会知道,你根本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
齐镜的妻子根本不是你这种只知道吃喝拉撒的人,你有头脑可以当他妻子吗?”
我说:“我可以学啊,我虽然没这个头脑,可只是当他老婆,他生意上又不用靠我。”
我爸说:“好,我暂且不谈他生意上的事情,也不谈他年龄,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了解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齐镜吗?”
我说:“我当然了解,他对我很好。”
我爸冷笑了一声说:“周宴宴,我告诉你,就按照你这样天真的回答,就证明你根本不了解齐镜是怎样的人,总之,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除非我死,不然你不要来和我谈这件事情。”
我说:“爸,你根本就是霸道,你就是一周扒皮,你就是法西斯!就是秦王嬴政!我现在也不是和你商量,我现在是来通知你,我要嫁给齐镜,我一定要嫁给他,我的婚事和你们没关系!”
我正说得豪气万丈时,我爸忽然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往地下一扫,包括齐镜前几天送过来的水果和鲜花,摔在地下滚落了一地,他情绪激动躺在病床上,全身颤抖说:“我现在也不是和你商量,周宴宴,我真希望自己死在那场车祸中,这样我就不用见到我的女儿竟然如此忤逆我,我和你妈一辈子都在为你着想,可你恨不得我去死。”
我说:“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并不是不尊重你们的决定,而是我认为,我有权利选择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