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柄剑被斩断后,谢天已经被逼到了角落。他满头大汗,背靠着墙壁捂住胸膛大口喘气。
焚天剑向他靠近,周身冒着可怕的黑焰。
“别过来!”谢天|朝其伸出手,十分抗拒,“别……别过来。”
焚天剑当真停了下来。
谢天用力按住胸口,压抑自己的伤势,脑内快速思考脱身的办法。看着满地断剑,他恍然发现,焚天剑连斩他十三柄剑,但却没有伤他分毫。
这剑实在太玄乎了。
他试探性地摆摆手:“离我远点。”
焚天剑马上退后一丈。
“哎?”谢天微微一愣,撑着墙壁直起身来,“再远点。”
焚天剑再退后三丈。
谢天要被这剑整蒙了。
他左顾右盼,而后一指旁边的空地,发出指令:“把自己埋起来。”
焚天剑直接插入土里,还震荡起几片落叶,把自己遮住了。
谢天赶紧走过去踩了两脚,把它踩进地底,而后扶着旁边的树喘气。
这剑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知为何找上他,又不伤他,还如此听话。但可能也只是暂时听话而已。
谢天怕它又跳出来伤人,于是小心翼翼地用脚拨开落叶,对着焚天剑道:“出来。”
焚天剑马上从地底飞出。
谢天并起剑指,斜指向远方:“去……去九霄云外。”
“咻”的一声,焚天剑拖着黑焰,没入了云层之中。
谢天:“……”
这也……太邪门了。
结合在秘境中发生的事,他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还没来得及想清这剑是个什么情况,他爹就回来了。
*
看到儿子醒了,厉长虹马上朝他招手:“走,你师尊有事找你。”
他走上前,直接扶着儿子出门。
谢天问:“什么事?”
厉长虹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把儿子送到了乾元厅外,让他独自进去,自己则是隐匿身形,悄然离开了。
谢天独自进入乾元厅,里面人不少,他师尊,他家阁主,以及徐家父子都在。
“等我呢?”谢天笑着道。
“等你呢。”越江吟上前扶着徒弟,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而后转头对徐定海道,“天儿的外伤已经好了,但内伤还得慢慢调理,我写了个药方,需要找齐这七味药材方可治愈焚天剑在他神魂上造成的创伤。我寻思着他与你家宁儿曾经并肩作战,也算是好朋友了,不如就让潇宁陪他去找药材,你看如何?”
谢天一听就知道,这是给他和徐潇宁创造独处的机会呢……
他下意识地看向徐潇宁。
那家伙低着头,规规矩矩坐着,双眼呆滞,一脸麻木。这种场合下,他显然没有发言或者拒绝的资格,他这样的乖孩子,只能被迫接受长辈的一切安排。
徐定海面露难色:“宁儿自然义不容辞,只是……”
他上下打量谢天:“谢公子伤得这么重,这小脸白的,嘴唇也煞白,还气喘……看样子不易外出。要不他留在归元殿养伤,劳烦玄度君和我家宁儿一起出去为他找药?”
所有人将目光聚到了松月溪身上。
他喝着茶,面色从容。
徐定海笑呵呵道:“玄度君毕竟是谢公子的阁主嘛,而且谢公子是为了救他才伤的,为下属找药应当是分内之事,对吧?”
“脸白问题不大,”越江吟看了看徒弟的脸,笑着道,“这不是还能喘气么?能喘气就能出门,盟主不必担心。”
“怎能不担心,”徐定海忧心忡忡道,“他与我儿年纪相仿,伤成这样,着实让人心疼。据我所知,谢公子还是家中独子呢,自幼被家里当宝贝养,万一出门后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导致伤势加重,那可是不得了的。还是潇宁和玄度君去吧。二人快去快回就是了。”
“不行,”越江吟道,“我写的药材都是要现摘现吃的,等他俩回来,说不定我徒弟尸体都凉了。”
“快别这么说!”徐定海道,“我们归元殿有可以让药材保鲜的法宝,让宁儿带上就好了。”
越江吟道:“现摘现吃的意思是,摘下来要马上塞进嘴里,用法宝保鲜也是没用的。”
“那好办,”徐定海看着自家儿子,温声道,“宁儿你和玄度君找到药材后直接将其挖出,连土放入法宝之中,再用灵力滋养,然后一起带回来。”
到这时谢天才看明白了,徐盟主是想让徐潇宁和他家阁主独处呢。
这又是什么情况?这都什么和什么?
阁主不是修无情道的么?不会真有人不知道他修无情道的吧??
很显然,在谢天卧病在床的时候还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现在徐定海与越江吟,一个想撮合徐潇宁和松月溪,一个想撮合徐潇宁和谢天。
俩人都想给年轻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徐潇宁成了两边都要争取的对象。
而徐潇宁本人——
他只是个孩子,根本说不上话。
旁边同样没说话的是松月溪,他属于有话语权但懒得开口。
他也看出来,徐定海想撮合他和徐潇宁,越江吟想撮合谢天和徐潇宁。至于其中的原因,他猜测是因为谢天身上揣着的那颗情种。估计他家里担心情种爆发会要了他的性命,所以趁机撮合他和徐潇宁。谢天长这么大还从未跟人好过,一看就不喜欢女孩,说不定他家里想试试给他介绍男的行不行。而徐潇宁一表人才,跟谢天也算是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