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拂凉风的夜晚,因为城市的光害看不见星斗,奢华浮夸的宴会厅今天难得有人出入。
濡羽换上自己永远都难以习惯的深色西装难受的蹙眉,连新桥都少见的穿上出席正式场合的军装。雨墨和珞樱站在新桥和濡羽身后,雨墨难得的上了妆,淡粉色的唇膏让雨墨白皙的脸稍添一分色彩,穿着一件短版旗袍有些害羞的低着头,珞樱穿着长到可以拖地的鱼尾旗袍,款式和雨墨穿的几乎一样,头饰多加了几条琉璃珠製的装饰,那头饰看上去更高级了。
「小雨墨,抬起头来,你可是很漂亮的。」
濡羽灿烂的微笑,也许是因为眉宇间的媚态与自信吸引了许多贵妇及少女围绕在他身边。
「真受欢迎...」
雨墨滴咕着,另一边的新桥同样被包围住。
「墨墨,我们去那边。」
珞樱拉了下雨墨的衣服,指向旁边一处较少人的阳台。
「嗯...」
雨墨点头,牵起珞樱的手漫步过去,音乐奏起,年纪较小的少年、少女们互相邀约走向宴会厅中央的舞厅。
「「这位小姐,我是否有荣幸与你共舞一曲。」」
两个人分别向珞樱和雨墨邀约。
「「...我们不跳舞。」」
珞樱紧紧抓着雨墨的手,雨墨则是搂住珞樱。婉拒了富家子弟的邀约,两人站在阳台,外头吹拂而来的风是污浊的,连摆在阳台的花都是塑胶製品。
「好噁心...」
雨墨小声的抱怨,珞樱微笑,将早就准备好的当成手链的小瓶子放到雨墨面前。
「墨墨很敏感呢,怎么样?附近有妖怪吗?
「就算是垢嚐*也不会吃这里的东西的。」
闻到用各种香精做成的花草茶的味道雨墨就蹙眉。
「请用。」
服务生递上来的是一杯清澈的热水。
「谢谢。」
珞樱微笑,将瓶子里的蓝色花瓣倒进杯中。
「来,蝶豆花~你喜欢这个吧?」
雨墨看着在水中舒展开来的淡蓝色花瓣微笑。
「嗯...」
「墨墨真可爱。」
银製的小汤匙搅动茶水,花瓣在杯子里起伏。
「好漂亮...」
对雨墨来说,这个宴会最让他满意的可能只有现在这个杯子里起伏的两片花瓣吧,看着茶水逐渐变蓝雨墨烦躁的心情似乎好了点。
「你喜欢就好。」
珞樱将飘到雨墨脸上的一撮发丝塞进耳后,手指顺势抚摸那白皙的脸颊,雨墨揽过珞樱的肩膀,两人十指紧扣。此时身后的弦乐团演奏起既浪漫又性感的乐曲,雨墨薄红的脸颊凑近珞樱耳边,赤红色的双瞳仿佛要看进珞樱灵魂深处,淡粉的唇离珞樱越来越近。
「「两位小姐,既然不跳舞的话,何不与我一起去花圃赏花呢?」」
两个无视雨墨和珞樱之间曖昧气氛的富家子弟靠了过来,打断两人亲暱的动作。
「...」
雨墨虽然不耐烦,但好歹知道他是濡羽带过来的,不论如何他都不想给濡羽添麻烦,见雨墨没有回答珞樱赶紧说道:
「虽然很想和你们一起出去走走,但是我们今晚有伴了,不好意思。」
「那真是太可惜了。」
两人离开,雨墨低下头继续搅拌花茶,捧起茶杯轻轻的啄了一口。
「好喝。」
珞樱有些失望,虽然知道雨墨一旦被中断就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继续的个性,但是这么好的气氛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会再继续,乐曲也已经换了调子,珞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珞樱。」
「嗯?」
雨墨放下已经喝乾了的杯子,拉起珞樱的手。
「我们下去散步吧。」
「咦?」
「下面不是有花圃吗?我们去散步吧!」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雨墨和珞樱不见了。花圃中有各种花朵和花树,老园丁坐在花圃一隅靠着微弱的光线修剪花枝,平时隐藏在花丛及树叶下的精灵在花圃间飞舞,珞樱伸出手,几隻精灵落在他的掌心和珞樱说着什么。
「这样啊,那么就给他一些奖励吧。」
珞樱微笑,小手一挥,不知名的小花从土壤中冒出,那花散发来自异域的香气,掩盖前人留下的过重香气。
「去那里看看吧。」
雨墨牵着珞樱的手,不远处是一块圆形的空地,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两人在那里玩耍,向上看是雨墨和珞樱刚才待的露台,乐曲从那边缓缓流淌出来,人工水塘里几尾鲤鱼悠间的游,水面上的荷花散发淡淡的清香。
「真好。」
雨墨蹲在水塘边,珞樱跟着蹲下,两人的手指玩弄水面浮起的荷叶,鲤鱼摆尾,在花圃两旁的微弱光线让鱼鳞闪动光泽,庭院的环状走道只要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一个圆形空地。
「好有趣。」
对植物有相当知识的珞樱轻笑,向雨墨解释着。
「那是石榴,是五月的代表花。」
「四月的话是牡丹...啊,那里有樱花。」
各种花朵依照月份种在圆形空地周围。
「这里的家主真有趣呢。」
「谢谢夸奖。」
某人的声音从两人后方传来,雨墨警戒的摸向腿部的枪袋。
「谁!?」
「呵呵。」
站在两人后方的是刚才的老园丁,站在他右手边的是本该出现在宴会厅的现任家主。
「咦?」珞樱愣了一下,看着已经是备战状态的雨墨,担心的跩了下雨墨的衣角。
「墨墨...」
「...」
雨墨手中的手枪指向男人的额头。
「请收起枪来,我们并没有敌意。」
老园丁这么说,雨墨终于放下枪支。
「乖孩子。」
男人微笑,琥珀色的瞳孔放出折服人心的光辉。
「好久不见啦,小雨墨。」
「我不认识你。」
雨墨戒备着,兇狠的眼神瞪视男人。
「嘛,不愧是水色的孩子,连瞪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你是谁?」
雨墨的枪虽然收回枪袋了,但是手掌还是在枪上,以便能够随时拔出。
「我叫琥珀,算是水色的朋友吧。」
那人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银製怀錶,怀錶内镶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濡羽勾着水色的脖子,新桥从背后抱住濡羽,薄柿手中捧着某个器械,琥珀色眼瞳的少年无奈的稳住身体,就算只有五人看起来也是十分热闹。
「我啊…其实很不希望你被濡羽以养子女的身份被带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