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学校有一个特别特别大的新闻,有一股流言像是滔滔涌出来的激流,一夜之间,流过了全校同学。
孟茵茵一到学校,就被同桌拉到了一边,同桌带着“你绝对想不到”的表情,小声说道——
“茵茵,你听说了吗?那个喜欢男孩子的女孩子,居然是李羡水的妹妹。”
同桌说完这个,发现孟茵茵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于是滔滔不绝地把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孟茵茵——
“有个高二的男生以前跟李羡水一个学校,一眼就认出来了。”
“听他们说,这种病有遗传,难怪那么多女生跟她告白,她一个都没答应,原来是喜欢男生,渍渍渍……”同桌面露鄙夷,好像是说到什么让人恶心的事情了。
“她母亲都畏罪自杀了,说不一定就是因为这种病就是她母亲也有。所以才会自杀谢罪。”
孟茵茵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她的背一阵阵寒意,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却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了,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像是挤出来的一句话:“你们不能这样恶意揣度人家……”
“什么恶意?你什么意思啊?”同桌惊讶极了,仿佛守护正义的时候被突然打断,诧异地看着孟茵茵。
孟茵茵还想说什么,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孟茵茵抬起头看到背着书包板着脸走进来的李羡水。
她背着书包,走了进来,表情冷冰冰的,像是带一张铁打不动的面具,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好像外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伤害到她。
孟茵茵莫名地很难过,她又想起了当初看到的那个站在台上,被所有人用目光审判,眼神绝望的女孩子。
那个时候她耳朵里听到的是什么?恶心?变态?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如果她的认知里面,她是一个女生,可是她就是爱上了一个男生。
一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是她的错吗?
孟茵茵不知道,如果有些事是刻在基因里的,那是不是有一部分人从一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从生下来那一刻注定了背负着原罪走过一生?
那未免太……太辛苦了。
她有些迷茫,看着眼前的世界,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孟茵茵是蜜水里长大的孩子,母亲和妈妈都温柔包容,别的女孩子小时候容易被男孩子欺负,可是孟茵茵有越峰,家里有妈妈母亲,外面有越峰,她的心未曾被伤害过,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有些时候无法理解一些事情,可是她从来没有对不能理解的事情拔刀相向,她现在觉得荒唐极了,为什么会有一群人以这样伤害人的方式去捍卫正义?
只是因为一个女生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那她要被所有人唾骂,她要被流放出这个社会,她的亲人们要被所有人用这样的语言攻击?她的母亲自杀了依旧不够,死后依旧要被翻来覆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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