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着日子等待假期的到来。
因为安乐的班级是混合班,有很多外国同学。他们班在假期之前开了个班会,统计长假学生的出行情况。
安乐夹在一堆留学生里,感觉很新鲜,他特别想问国外的学生,你们那里有没有吸血鬼。
这个班会还有一点特殊的,就是班导君弈全程使用英文。
不愧是国际班级,安乐成绩好,还可以跟得上,其他几个混日子的中国学生就百无聊赖,安乐干脆给他们当翻译,有重要的指示就讲给他们听。
君弈看到这一幕,冲安乐微笑。
在汇报假期计划的时候,安乐说要去X城旅行,君弈切换了中文,跟晏之南说了一样的话:祝你旅行愉快。
过了几天就放假了,安乐带着晏之南画的龙符,与蒋鸣玉和江虹一起,踏上了这次插满g的旅途。
因为是家族旅游,三个人甚至还带上了将军。
安乐本来担心将军要走托运,这样它就要跟猫猫狗狗待在货仓,会不会吓得鸡毛脱落,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们坐私人飞机直接飞过去。
对不起,穷人是没有想象力的。
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非常麻烦,这次动用蒋家的飞机,纯粹是为了将军。
安乐抱着公鸡坐在宽敞的内舱沙发里,揪着将军的羽毛,说:不敢说全世界,你大概是全国最有排面的一只鸡了。
将军自豪地扬起脖子。
到X城实际只用飞行两个多小时,短暂的旅途安乐就在研究飞机里的豪华内饰是啥牌子中度过了,其实安乐看中了酒柜里的酒,但蒋鸣玉不让他喝,他只能请空乘为他挖了松露球冰淇淋。
私人飞机的飞行高度很低,从机舱的窗户可以看见白色的云与蓝蓝的天,安乐含着冰淇淋望着窗外,苦味与甜味在嘴里交织,随着飞行时间越来越长,安乐甚至可以感觉鼻腔里有一股海洋的气息。
虽然他知道只是心理作用,还是忍不住兴奋起来。
一行人在机场落地之后,蒋鸣玉走在最前面,江虹悠哉地跟在后头,显然也见惯了这种场面。
只有安乐抱着花公鸡,小跑着在最后追赶,感觉自己像乡村小媳妇。
要是手上再挎一个装满鸡蛋的篮子就完美啦。
安乐在自我吐槽中坐上轿车,蒋鸣玉坐在他的身边,察觉到他的情绪,侧头问:怎么了?晕机?
安乐摇摇头,掐住将军的胖肚子,说:没事,只是太高兴。
安乐才不会承认,他因为发现自己跟蒋鸣玉的差距更大了而沮丧。
人真是奇妙,在没有动心的时候,总想着抱大腿啊之类的,动心之后又怕自己太差配不上对方。
安乐第一次确定自己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没有恋爱经验,心情起起伏伏。
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心情怎么变化,还是待在蒋鸣玉身边最开心。
他抱着鸡,往蒋鸣玉身边蹭蹭,蒋鸣玉没有阻拦,由着他靠近。
这次出门本来就想让全家换个风水,散散心,安乐能高兴是最好的了。
他们去往酒店,临海酒店有着自己的私人沙滩,节假日酒店的生意火爆,蒋鸣玉是怎么订到海景房的,安乐不清楚,不过肯定是动用钞能力了。
蒋鸣玉订了顶楼的两个套间,房间分配就成了问题。
江虹本来以为他会和安乐住一起,让先生享受私人空间,但安乐飞快地把将军塞进江大厨的手里,说:我要跟大佬一起住。
江虹被他的理直气壮惊呆了,当初是谁闹别扭从先生的房间里搬出来要自己睡的。
将军也很不满,它是被嫌弃了吗?
蒋鸣玉稍微有点惊讶,毕竟安乐之前还很排斥他的。
安乐怎么可能放过跟蒋鸣玉相处的机会,他还要趁着假期追大佬呢,绝对要挤进蒋鸣玉的房间,他扭过头,冲着蒋鸣玉装可怜,说:大海底下有地狱,我有点担心,晚上会睡不着。
蒋鸣玉听闻他的话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对江虹说:安乐跟我一起。
装可怜卖惨最鄙视了,江虹鄙夷地看向安乐,安乐偷偷冲他做了一个赢了的手势。
被主人抛弃的将军则是哀怨地看向蒋鸣玉,蒋鸣玉冲它挑起眉毛。
替身永远就是替身,就算一起拜过堂,躺着的才是正主。
这场悄无声息的争宠战争,以安乐的胜利告终。
其实顶楼的套房是家庭套间,就算江虹和将军全住进来空间也够,但安乐想跟蒋鸣玉单独在一起,只能让厨师与公鸡委屈一下,在另一个房间里相亲相爱了。
他站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美景,眯起眼睛,扬起双手。
他们抵达的时间是下午,现在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刻。
楼下就是酒店的无边泳池,再望过去是银白色的沙滩,然后花边一般的海浪将沙滩与大海连接到一起,慢慢地延展铺陈与天际融合,满眼满眼的蓝白两色,既闲适又迷人,让人想脱掉衣服一头扎进海水中。
安乐沉浸在浓浓的海洋风情中,张开双手舒展身体。
蒋鸣玉在他身后走过来,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问:是谁告诉你,地狱在海底的。
安乐转过身,也许是映上了海与天的颜色,安乐的眼眸看起来有点蓝,像晶莹的宝石,他对蒋鸣玉说:是晏之南说的。
他幽幽地说:大海海底有地狱,所有有罪的人都会去那里。
大海这么美,地狱在底下似乎也可以接受了。
只不过一提到这件事,安乐的身体深处就泛起疼痛,他灵魂里的丝线仿佛在扯动。
两个人身处同一个空间,安乐的心跳得很快,他走到蒋鸣玉身前,披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阳光,抬头问蒋鸣玉说:大佬,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吗?
蒋鸣玉低头,说:大海海底是很遥远的地方,阳寿未尽的话,一般人是无法抵达那里的。
安乐笑了起来,说:我也不想去,我就想待在这里。
蒋鸣玉轻轻应了一声,碰碰他耳边的碎发,说:你的骨相与面相都说你会长命百岁。
安乐知道自己的面相与表现出来的体质是矛盾的,他望着蒋鸣玉,问:那你呢,你有给自己算过吗。
蒋鸣玉稍微怔忡,想起一些事,含糊地说道:我比较特殊。
安乐非常心疼,蒋鸣玉一定因为他的这种特殊吃了不少苦。
他拉过蒋鸣玉放在他耳边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装作看得懂手相的样子,认真地说:嗯,我看了,你的生命线很长,一定可以跟我一样长命百岁。
大佬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好性感哦。
安乐偷偷用自己的指腹蹭蹭蒋鸣玉的手背,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揩油。
青年的手温暖而柔软,他们接触的地方有点痒痒的,让蒋鸣玉的心念微微一动。
蒋鸣玉从安乐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说:承蒙安大仙吉言。
安乐捂着额头笑。
去收拾一下,下午我们出去转转。蒋鸣玉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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