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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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尔德丽从困厄中醒了过来。几个月了,长时间苦痛的折磨还留在她的肌肉和器官里,这种疼痛远远超过alpha的易感期引发的痛苦。

“笛尔德丽大人……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修奈就站在她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发青的脸色。

“每天不都是一样的吗,修奈?”笛尔德丽微笑着说,“你要相信,我会挺过来的。”

修奈给她倒了一杯水。“难道您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你指的是什么呢?”笛尔德丽安静地观察着水杯里轻飘飘的雾气。

修奈急切道:“女王陛下根本没有将您视作孩子,继续这样下去,我害怕您会……”

“修奈,我还没有担心,你那么害怕干什么”,笛尔德丽的音色清亮而优美,“不论再怎么过火,她都不会让我死的。”

“……”

“是在惊讶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吗?”笛尔德丽的眼睛碧莹莹的,“我成长为这样,是她的失败,在纠正这一失败的希望彻底破灭前,她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她一直变本加厉,她不是全能的神,万一哪一天出了什么差错……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您受罪了。”修奈脸上掩不住痛苦之色。

笛尔德丽投去温柔的眼神给予他安慰,终于由衷地笑了:“谢谢你,修奈!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很高兴,真的。如果我一直一个人这么孤零零的,我也许真的撑不住。”

笛尔德丽很快又坚定了目光:“我不会一直这么被动的,修奈。我是爸爸的孩子,总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她真正的失败究竟是什么。”

“之前,代表决议会向女王提请候选人名单,或许,这会成为我们的一个机会。”

“也许,但是现在大概还不是时候。代表决议会所挑选出的候选人,都是朱诺格家族有实力竞争王座的佼佼者,”笛尔德丽思索道,“但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是不受女王关注的女儿,也是洛恩梭林的余孽,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决议会主席的面前与那些筹谋多年的朱诺格们一较高下。”

修奈压低了声音:“笛尔德丽大人,其实我……父亲一直希望我回到莱法尔家族。”

笛尔德丽轻轻抬了下手打断了修奈。“莱法尔,与朱诺格表面平静实则暗暗较劲……毕竟曾经是势均力敌的名门望族,怎么能容忍现在处处受朱诺格限制。从朱诺格掌权和佩罗翠成为联合王国以来,莱法尔就一直不服朱诺格。或许他们会很乐意扶持一个亲近莱法尔的君主。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法子。”

她叹息了:“修奈,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值得。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出走,但我不值得你背叛当年离开莱法尔家族的决定,重新与莱法尔家族有所牵扯。”

女性alpha恬淡的笑容像是细碎的波纹。

“倒是有一条捷径,”笛尔德丽走向窗边扶着窗框,“我一直在思考,她一直如此折磨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对爸爸的恨吗?不可能。她是要让她的血脉都像她一样,符合她对于‘高等’的定义。”

“总有一天她会死的。让她的血脉她的精神长久地霸占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和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拱手他人,她会选择哪一个呢?”笛尔德丽紧接着又摇头否定,“可是我不愿意对着她假意乖顺驯服。”

“修奈,你能明白吗?等到我走投无路以至于需要向她低头的时候,就算是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但那个时候的我,是否还能保持本心呢?”

她紧抿着嘴唇,眼中浮现出散不去的迷茫。

默理斯缩在沙发上看电影。

窗户紧闭,更没有开灯,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他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子,腰下面还垫了个枕头。

在看了太多的喜剧片之后,他也找了些别的题材的影片看。星网上各个年代各种形式的都有,从科幻片到文艺片无所不包。

比起现在的全息影像,历史悠久的二维画面仍旧有别样的意趣。

现在投影出的就是一部冒险类型的片子,他看了评论,虽然有人说前半部分很平淡,但他还是点进去了——现在也不拘束看什么了。

虚构的故事得以让这个夜夜睡得不安稳的beta暂时忘记了烦恼,窝在靠枕里,在并不吵闹的背景声中困意就慢慢涌现,他耷拉着眼皮就眯过去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介于一种边缘状态,但面对清醒过来和陷入深眠,他更想就这么保持现状。

而爱德华赴宴回来,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藏在影音室里的迷迷糊糊的默理斯。

年轻的alpha驻足于在阴影里,沉沉的目光穿过影音室门上镶嵌的透明玻璃。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轻轻推开门,这里面冷得他不露痕迹地打了个寒战。

默理斯的眼睛躲在毯子打造的一小片与光芒绝缘的据点下,头发随意地地搭在靠枕上,还有几根杂乱的发丝被挤到前面,伴随着鼻息不听话地荡来荡去。

投影屏上影片仍旧放映,不惊扰人的声音合情合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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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进了这片静谧。

默理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的警觉让他腾地半坐起来,强打起精神:“什么人?”

“是我,是我,”爱德华连连摆手,趁他不防凑了过去,“看清了没?”

默理斯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被陡然放大的爱德华的脸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动人的眼睛和精致的唇瓣,在投影出的幽蓝色下奇异得像是潜入这片土地的、精于诱惑的“异形”——他立刻移过视线,很没好气地轻推了把爱德华的肩膀。

“看到了,看到了啦。你这是……喝酒了吧?”

“就喝了两口,”他笑着说,转而又撇起嘴来,“哼,你在这上面倒机警,明明都闻不到我的信息素的味道,却能把酒气分辨个清清楚楚。”

他把不爽演得刻意,默理斯自然一下就看了出来,还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拜托了,爱德华,你知道我是beta的,你未免强人所……诶,你干嘛呢!”

爱德华脱了鞋子就往默理斯独享的毯子里钻,还不忘记稳住被吓了一跳的默理斯不让他逃走,全然一副对于分享这么一小片地方势在必得的架势。

“爱德华你抢我的干嘛呀,那不是还有别的毯子么?”

默理斯扑腾着一心要赶他,单臂往前一撑推拒着alpha宽阔的胸膛。

“都怪你冷气开这么大,都把我冻着了。我就要这个被你暖好了的位置,给我腾点位置。”爱德华拉下默理斯的手,仗着自己力气大硬是和默理斯挤在了一块。

默理斯有些许烦躁,但还是心想算了,叹着气:“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你说的是哪个小孩啊,”爱德华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在看什么?”

“一个行至中年的滑雪爱好者放下一切追逐梦想的故事。前半部分我大概是睡着了,也不知道现在讲到哪儿了。”默理斯老实回答。

“怎么想起看这个?”

画面正好来到滑雪的场景。

一片无垠的白雪和辽阔澄净的天空为底,主角自高向低瞬息间潇洒而去,挟风恣意地扬起一路的雪沙。

默理斯目不转睛,一时间忘记了回答爱德华的问题。

“你想滑雪吗,默理斯?”爱德华发现他的走神。

“啊、啊?”默理斯摸着衣角打起圈来,“没有,没有。就有点好奇而已。”

爱德华笑了:“少来,我看得出来你很想去。等到情势变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默理斯心中的负罪感又开始冒头了,他摇头:“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是……还是算了吧。而且滑雪还是挺危险的。”

“你就不想看看我滑雪的样子吗?你就不想试试自己亲自体验的感觉吗,默理斯?而且有我在,你怕什么,”爱德华拢住了默理斯的肩头悄悄说,“M44星可美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默理斯在心里想象着M44星上的景象,还是有点开心,但表面上却只是垂下眼睛,低声答应:“好、好吧,我陪你去。”

“你仔细想想,你跟我待在一块儿,我哪一次不是把你护的好好的。我可是很了解你的。”爱德华心中很满意他的回答,又要作势搂住默理斯。

默理斯却触电似的往前一坐躲开了,把两人合盖着的毯子都掀出去一大截。

周围的空气更加冷了。

“默理斯,你怎么在我家待的时间越长,反倒越别扭了。”

他不应该躲开的,默理斯心想。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他好不容易找回一点从前两个人相处的那种感觉,结果一切又变得那么奇怪起来。

那明明都是些以往习以为常的亲密举动……

他沉默了片刻,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说的哪个方面?”

“比方说,就是现在。”爱德华挪到他身边,捧着默理斯的脸迫使他转向自己,“看吧,你都不直视我。不要躲着我,亲爱的默理斯。”

情况很糟糕。

投影屏的色彩变幻,没有灯光的影音室,能感觉到的alpha专注的目光。

恢弘的五角走廊下,昏暗的飞行舱里,犹在耳边的、成年人的喘息声。

此时此刻正与默理斯记忆里的画面很邪门地重叠起来。他本来几乎要忘记那件事情——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嘛。

心里生出诡异的叛逆,默理斯反驳道:“我哪有不敢直视你?”

说罢,他就摆正眼珠子对上了爱德华的眼睛。

爱德华显得有些惊讶,但迅速压下上挑的眉眼。他轻笑出声:“好呀。”

他游刃有余,而这对于默理斯来说,却像是一场角力——

那是一对挑不出错的红宝石珠子。

不,红宝石尚需要人工切割来塑造,但是爱德华的眼睛是生来完美的造物,只要是人类肯定都会忍不住惊叹。

他的目光格外沉静而温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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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邃的蓝色,却如海一般不可探知。

四目相接,透过已经分外熟悉的那双眼睛,默理斯依旧直视不到爱德华的灵魂。而爱德华的笑容一如既往,仿佛自己已经先一步被他看透了。

就好像,他的眼眶里弥漫着的色彩要溢出来,要扑过来,要淹没神志,和那个飞行舱里的夜晚、和那个相互依偎入眠的夜晚都如出一辙。

就连爱德华身上浅浅淡淡的酒气都为他平添成熟,释放出梦幻的旖旎。

他是否也这样看过别人,哪怕是出于礼貌?

用这样的眼神,不要说对上omega,恐怕就连alpha和……beta,也一定是百战百胜……

依凭着这双充满着未知的眼眸……

这是被捕获前的预感。

漆黑的瞳孔黑洞一样,发散着无形的引力,将自己的意识拖向他。

爱德华所说过的话语,无论是关切的问候、无厘头的玩笑话还是推心置腹之语,竟然擅自在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播起来,声音响到如同在心底里呐喊一般。

在几乎要迷失的刹那,他喘息着逃出了那阵头晕目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alpha生理上的优势的缘故,默理斯一阵心慌,就连睫毛都一下下发起抖来,脸好像也在发热。

默理斯硬是忍住想要回避的冲动,咬着嘴唇逼着自己不扭开头。

“呵呵!”爱德华突然的笑声打破僵局。

默理斯没搞清楚情况:“爱德华,你、你笑什么呢?!”

“嗯……也许是你刚刚的样子太有趣了,”爱德华猫一样地打了个哈欠,“唔,不好意思,我有点困了,默理斯。”

默理斯实在不懂他怎么突然话头一转了。“呃,这个点就想睡觉了吗?你生病了吗?”

爱德华拉了拉毯子,往里面躲了躲:“嗯……我根本不想去参加那些活动来着,一波一波人招呼过去,看着就烦。”

“很累吗?累的话不去房间,窝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默理斯本想把位置全都让给他好让他睡得舒服点,爱德华的手背却轻轻滑过他的大腿一侧。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爱德华侧过身子闭上眼睛,嘴里反而小声地认真请求起来,“陪陪我嘛,默理斯。”

默理斯拿他没办法,只能扭头去尝试专注于投影屏上的画面。

男主人公在经历了一场雪灾,最终侥幸活了下来,故事的结尾,男主人公与一直以来默默支持他的女孩子相拥而吻,吻得既缠绵又热烈,平淡又温馨的音乐中,电影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一直等到片尾结束,默理斯也没有想起来要换一部片子。

默理斯不自觉地低下眼帘凝望爱德华轮廓分明的侧脸——真是的,这家伙就连睡个觉都要把完美主义贯彻到这种程度。

耳边萦绕着爱德华轻浅平缓的呼吸声,似乎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催眠效用。

于是他也合上眼睛,想着尽量放空大脑闭目养神。

可是一闭眼,那种催眠的作用却好似突然失灵了,恶作剧似的无限明晰。

结果闭目养神了不知道多久了,竟然也没有再度睡着。

突然间爱德华的声音有些虚幻地掠过他的脸颊。

“默理斯?默理斯?”

“睡着了……?”

默理斯心中警惕等级骤然攀升上去。他生怕呼吸暴露了自己还醒着的事实,悬着心费力维持先前的呼吸节奏,更担心这样会不会显得更不自然。

而最可怕的是,爱德华那防不胜防的呼吸居然凑得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近到……

近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降临在他的嘴唇上,精确得毫厘不差。

不是幻觉——

……爱德华亲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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