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也跟厨房一样,裂了几道缝,光线打在床架上,能清晰地看到好些黑黑的小东西在上头爬来爬去——
恶!
骆华急退几步,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怎么连屋子都不打扫一下?!”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现场!
李实心虚地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我又不睡这屋。”
骆华怒瞪他:“这些玩意会跑的好吗?!你不扫,睡这里跟睡隔壁屋有什么差别?指不定一翻身就压死几只蟑螂!你、你,你让我过几天怎么睡?!”
“怎么睡不是睡啊。”李实嘟囔,“这两天把东西扫出去不就好了。”
“那你之前怎么不扫?!”骆华气急败坏,“看了现在这景况,就算打扫干净了我还怕做噩梦呢!既然你不嫌弃这屋,那你睡这里。”
李实挠头:“要不,你看看再说?”
“什么意思?”骆华眯眼。
“咳咳,就是让你看看再说的意思。”
骆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不成你……”
不,他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骆华径自绕过挡路的李实,直奔东厢。
这屋子小,没有设正房,这东厢房就算是主人房了。
故而一进门,就看到大大的窗格——忽视那寒酸的破洞,和宽敞透亮的房间——来自同样带着裂缝的屋顶。这东厢面积几乎是西厢的两倍。
里头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张条桌。
条桌还算正常,估摸着是新做的,上面放着一个解开的包袱,衣服,昨天擦过的那瓶药,还有零零碎碎一些东西。
至于床——不,那不是床。那只是两张长条凳上铺着一块木板,还仅有成人一臂宽。
连被子枕头都没有。
简陋地让人心酸。
不过好歹没了那满天满地的灰尘、老鼠屎和不明生物。
骆华小心翼翼走了一圈,地上积灰还是挺多,除此之外,墙角天花板还有一些蜘蛛网。
他呼了口气:“这样好歹才算住人的地方啊。”听李实刚才让他看看再说,他还以为这人直接睡虫窝里了。
李实诧异:“你不介意?这连正儿八经的床板都没有。”而且,这个屋因为宽敞,屋顶更破。
骆华鄙视地看他一眼:“大男人睡哪不是睡。关键是西厢那屋,整个虫窝似的。”
李实倒是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了:“难不成你只是嫌弃脏?”
“当然啊。若不是我拖累你,后面还为了分家顺势而为。你好端端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呢。我哪里来的脸嫌弃你家简陋的。而且,虽然你这屋也挺脏的,至少也比刚才好。”骆华嫌弃极了,“你自己这屋好歹能见人,怎么不把那屋整整?”
李实有几分尴尬:“原想着也没别人住,懒得动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呢。
骆华翻了个白眼,对他无话可说。
他打量了一眼屋顶窗格:“这屋子还是得修修啊,不然一遇下雨就难捱了,更别说冬天。”
李实挠头。
他不过是为了把家人遗骨葬回祖坟,加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干脆留下来住一段日子的。
哪里想到他会给自己找个结契对象。
以后还会不会留下暂且不知道,这会儿,好像真的应该修修了。
骆华一拍掌:“得,第一个目标,盖房子!”说完,他斜睨李实一眼,“接下来一段日子,我们要一起同甘共苦,对吧?”
李实不明所以:“大概?”
“什么大概,我要跟你一起住在这么破、这么脏的屋子里,难道不算吗?”骆华睁圆了眼睛瞪他。
“额、算!”李实连忙坚定点头。
“你这东厢也挺大的对吧?”骆华顿时笑眯眯。
李实点头。
“那,再给我加一张木板床,不碍事吧?”
李实点——“啊?”
“啊什么啊?你那西厢脏成这样,我还敢住吗?”
“把里面的东西扔出去了就行了吧?不就是些灰尘什么的吗?有什么不敢住的。”李实不解。
骆华回想了下刚才看到的场景,立马抖了抖:“我不要!!睡进去我会做噩梦的。”
……这什么胆子?
“这东厢,在我回来之前也是刚才那——”样子的。
“我不听我不听!”骆华连忙掩住耳朵制止他往下说,“什么都不要告诉我!”他龇牙,“你就说让不让我睡这屋吧?”
“这,不太好吧?”李实犹豫。
“都是大男人你怕啥?”骆华不解,“难不成,你喜欢裸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