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耿真还想把乱跑的两个毛孩子抓起来,避免身前沾上污水,有其他人在总会不方便,“我去的地方没什么危险,很快就会回去。”
等人离开,耿真看了眼身后的刘栋顺家,把小熊猫和柯基抱进怀里,转身走到隔壁的大门前敲了两下。
邻居很快应声,见到耿真,疑惑道:“怎么又是你,没找到人?”
“找到了。”耿真温声道谢,把邻居夸的浑身舒畅后,才问道:“我们刚才进去看了栋顺,发现栋顺身上好像有伤痕,心里有些担心,就像问问您栋顺和家人的情况。”
“他身上有伤?”邻居断言:“肯定和他家里人没关系。他爹他娘整天把他当成心头宝捧着顺着,他那媳妇也是泥人性子,平时在栋顺面前一句狠话都不敢讲,你要是反过来说他媳妇身上有伤还差不多。”
耿真装作惊诧:“栋顺还会动手打媳妇?”
“之前可是天天能听到他动手呢!”邻居说起来也是心惊,“他天天去喝酒,喝醉回家就喜欢对他媳妇上手,他掉水里当天下午我还听到他在院子里骂他媳妇呢。”
“他媳妇也是可怜,六年前老孙头从镇口把她捡回来的时候一身伤,嫁到刘家后过得更是苦日子。”邻居一边说一边叹气。
“老孙?是客栈的老板吗?”耿真问。
“是啊,镇上就他姓孙,他也是年轻时候流浪过来住下的。”邻居回想到曾经,不太确定地说:“我记得他来的时候还是个年轻人,怀里还有个裹在襁褓里的娃娃,可惜没活下来,老孙打那之后也没再娶过。”
耿真沉思。
从他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刘栋顺的死,似乎确实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邻居打开话匣子,又说出更多往事:“说来也奇怪,明明栋顺媳妇的命是老孙头捡回来的,但这姑娘嫁到刘家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客栈,和刘栋顺成亲那天,老孙头也没露脸,倒是包了个大红包。”
“不过那些钱呀,大概都到了栋顺手里。”邻居唏嘘道。
离开胡同,耿真走上老拱桥,雨势霎时间加剧。
油纸伞被一阵劲风掀翻,落到了桥下的河水上。
耿真看着随波远去的油纸伞,抹开糊了一脸的雨水。
被打湿了毛毛的小熊猫和柯基眨眨眼,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耿真顶着倾盆大雨跑回客栈,一进门,就看见伙计小文一脸烦躁的蹲在门口,时不时探头朝客栈大堂里瞅两眼。
而刘栋顺的父母,现在正坐在客栈大堂里,当着众人的面撒泼打滚,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街口都能隐约听见。
耿真拍了拍小文的肩膀:“怎么不进去,现在外面淋雨?”
小文烦闷道:“来了两个讲不通道理的野蛮人,屋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你老板也在里面?”耿真朝里面看了一眼,没见到那个总是提不起精神来的老孙。
“我叔在自己房间呢。”小文用树枝沾水在水泥地上戳戳画画,“里面那两个自打刘栋顺掉水里死了就一直过来要钱。”
树枝被抵在地上折成两半,小文拍了拍手掌上的灰,起身去瞅屋里的情况。
“落水又和我们没关系。”小文气得啐了一口,“就刘栋顺整天醉生梦死那样,不是意外落水也离死差不多了。”
耿真想到自己从邻居那里听来的往事纠葛,问小文:“听你叫老板都喊叔,你在这里干了不短时间吧?”
小文一愣,掰扯手指算了算:“快六年了吧,我叔对我挺好的,平时客栈生意不多,做伙计挺轻松的。”
耿真点头,缓声道:“我听人说,刘栋顺经常喝醉之后对他媳妇动手。”
耿真盯着小文的脸,敏锐发现他的表情听到这句话后有一瞬间的变化。
小文闷声道理:“他媳妇也是可怜人,在这镇上没亲没故,碰上这样的婆家,能给她出头的都没有。”
他说完,便朝屋内两个哭哭啼啼的老人骂了声。
耿真听到他嘴里小声嚷嚷了一句“两个老东西,养出来的儿子也是狼心狗肺”。
第44章借条07(补情节)
小文怕进入会忍不住对老人动手,坚持要留在门口当门神。
耿真笑了笑,走进大堂。
刘栋顺父母看见陌生人,哭声更大,拉着长腔,活像电视里唱大戏的民间演员,把小文差点听得气笑了。
老高几人都躲到了二楼,大堂里除了耿真没有第四人,于是他便随意坐在老孙的摇椅上,见两个老人盯着他不哭不骂了,还提醒一句:”继续啊。”
于是,客栈里其他的人好不容易获得了两秒清净,耳朵再次受到暴击。
每次夫妇俩声音落下来,耿真就慢悠悠说一句风凉话,成功把夫妇俩气得声音再高两个度,一个小时下来,夫妇俩成了破锣嗓子,捂着又疼又麻喉咙彻底哑声了。
耿真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见夫妇俩搀扶着在大堂摆着的沙发上坐下,还要摸桌上倒扣的茶杯。
“两位客人吃饭还是住店?”耿真微笑道,“住店的客人饭水全免。”
——白嫖的客人只能收获阴阳怪气。
老头动作一顿,也不好意思再去碰桌上的茶杯了。
老太太不服气,抢过桌上的茶杯,放在跟前,对耿真一抬下巴:“把老孙头叫出来,我儿子在他店门口丧命,这事他就必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