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宗渭跟贺云昭商议着,什么时候去贺家,什么时候去武定侯府拜年。
这个时候,程怀仁便趁乱,去了沈玉怜的住处。
沈玉怜住在偏僻的胡同里,沈玉怜之前给她请了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妇照看她,这会子他们三人正在屋里吃手擀面。
程怀仁来了之后,夫妇俩好奇地看了看,也并未多问。
沈玉怜匆匆吃完早膳,便与程怀仁一起叫了辆马车,赶往城郊。
龙道婆为着这桩事一直在城郊的一间两进小院里等着。
约莫到了半上午,娇阳升起,程怀仁和沈玉怜终于到了小院。
龙道婆的院里有个哑巴下人伺候着,听见有人扣门,便来迎客,看见一男一女带着帷帽而来,是主子提过的两人,便请他们进屋去坐。
两人坐在堂屋里,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三张椅子,桌上一个茶壶配了四个杯子,其余什么物件都没有。
哑奴倒了热水,请二人坐下,冲帘子那边的内室比划了记下,便退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冬天的屋子,若不开门,便显得有些暗,这院子又是坐北朝南,屋子里一个窗户都没有,冬日里没有日晒,阴冷又黑暗,冻得他们俩直搓手。沈玉怜不自觉地捂着小腹。
程怀仁替沈玉怜暖暖手,自责地看着她。倘或没有贺云昭的诱.导,他是不会让表妹受这种苦楚,他现在就想好好地弥补沈玉怜。
等了一刻钟的功夫,内室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精瘦个儿矮的婆子蒙着大半张脸,穿着灰蓝色的宽袖袍子,挑了帘子出来,灰白相间的头发上簪着一根浮纹奇异的木簪,她脚步稳健地走到桌子面前,坐上朝门的那张椅子,扫视了来人一眼。
程怀仁与沈玉怜起身问了好,还把带来的银子全部放在桌上。
龙道婆看了一眼包袱,又打量了一下这一双男女,细细地观看了他们的面貌,嗓音嘶哑不清,道:“坐。”
龙道婆的声音男女难辨,程怀仁与沈玉怜听罢都有些诧异。
待二人坐下,龙道婆抽起肩上的烟斗,从烟袋里捻了些烟草进去,往桌上敲了敲,点燃后塞进黑色细布蒙面里后的嘴巴里,抽了一口。
就这么一瞬间,程怀仁便看见龙道婆下巴上长满了恶心的东西,像溃烂的瘤子,看一眼便想吐。
连忙垂下头,程怀仁低声道:“是家母使晚辈来见您。”
龙道婆那双鱼目一样的眼睛,丝毫不为程怀仁的神色所动,抽了一口烟,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