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照着咱们,只要福生兄弟那头给咱们开大会分工钱,她也立马就给屋里这些人发工钱。”
这话让正好路过的宋福生也听见了,宋福生:“……”
“嗳?里头又在喊什么呐。”
“她们在挂牌,写的么俺也不识字啊。至于喊的么,喊家有?是家有吧?”郭老二用胳膊捅捅旁边的宋富贵,宋富贵看的津津有味,“是,挣那些钱,家指定有。”
是个么啊,人家俺们喊的是,“加油,加油,加油。”
每喊一次,鼓掌两下,每喊一次,鼓掌两下。
而且里面的人还商量好了,每次开例会都要如此,十五个人,要为彼此加油,十五个人,是生产和售卖的团体,她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人。
例会的最后,牌挂上了,话训完了,总监该上场了。
毕竟光说不练假把式不是?
总监宋茯苓又娇笑了起来,她唰的一下,两手举起六个用铁丝网做的打蛋器。
一见到打蛋器,马老太恨不得再次提醒这些笨蛋们:你们晓得就这几个玩意花了她多少钱不?别给她用坏,老费劲了,珍惜些。“告诉你们哈,每次用完,要家去前,先沾一点点油擦擦它,别给用生锈了。”
用油简单擦拭铁,不上锈,就是家里大铁锅的原理。
大铁锅之所以不上锈,就是买回时,先一顿蹭,给蹭锃亮的,基本上就蹭出来了,就会很少上锈。如果想小心保养,使用后用油擦一下更不会上锈了。
就这一个小物件,现代淘宝两块钱一个的手动打蛋器,在这里一人配备一个真是费了大劲弄的,宋茯苓又是画图纸又是比划,她奶又是和打铁的磨叽,也是连说带比划的,就差急得在打铁匠面前跳舞了,确实要仔细使用。
宋茯苓又端出她事先准备好的蛋液。
她用电动打蛋器呜呜一转,眨眼间就能将蛋液打发成像奶油状态,可这些人不行啊。
宋茯苓笑着说,来吧,今日就先学这个,用你们的手打器将蛋液搅动细腻,细腻成什么样呢,就她手里的样本。
六个蛋糕师傅看傻了眼,做了这么多年饭,头回发现,蛋液竟然能打成这种程度。
“打不到就继续练,今晚不睡也得练到这种程度,打到了就去我家喊我,可以了才能休息。”
多狠,小丫头一脸笑,比板脸爱训人的马老太可狠多了,竟没想到是个笑面虎,几个老太太心想。
散会了,几个老太太俩人一组,四散着去各自家研究明日咱小组,出去卖时,该怎么说。
屋里六个师傅自然是唰唰唰在卖力搅动。
马老太顾不上被外面的大侄子们起哄,那些臭小子一口一句大娘,带俺一个呗,她带着宋茯苓赶紧去找宋福生。
“干啥呀,马队长。”宋福生进屋摘掉棉帽子问道。他在和宋阿爷忙乎警示牌呢,在挖坑的地方摆个大叹号的牌子。
“有个柳叶姑娘,订蛋糕了,你给整首诗,夸她长得带劲那种。”
宋茯苓在旁边补充,爹,你得写下来,我照葫芦画瓢写蛋糕上。
谁让她眼下是文盲呢,不过她已经会几个字了,比如:马老太。
夸大姑娘的诗歌?宋福生心想:那不是张嘴就来。
“柳叶,是吧?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马老太心想,反正一次拜托儿子了,再问几个,先预备着:“有个叫宝华的。”
“宝鬓松松挽起,铅华淡淡妆成。”
“秋菊呢。”
“荣曜秋菊,华茂青松。”
“秋月。”
宋福生摸着胡须:“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芸姑娘。”
“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
“凝香姑娘啊,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宋福生还在摇头晃脑笑着白话呢,钱佩英眼神已经变了,马老太也从刚开始笑着看自个出息的儿子,变成眯着眼。
钱佩英心想:哎呀,你个渣男。等会儿的,等没人的,我非得问问你,你这个古代身体还干净不。
马老太心想:儿呀,当年,你真的有很尽力很尽力的念书吗?
钱米寿忽然扑到了宋茯苓怀里,“姐姐姐姐,你才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完了,忘了家里有个隐形小学霸了,别还没等开学呢,先会夸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