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出门的时候,我老娘,我阿爷,就将最近我们在家研究省粮又便于往前面运的两样吃食给装上了。
让我去见大人时,找机会万万提及。
说人手不够,村里人的兵役,到时能不能变成像徭役似的给前面白干活,一个村里住着。
我提了,但结果不知,让我两日后再去。”
有些话,无需再多说。
任族长只感觉嗓子眼忽然一哽,有热热的东西流过心里,直往嗓子眼里冲。
这伙人,逃荒才到的那日晚上,村里家家户户紧闭大门。
村里要来陌生人了,谁知道是从哪来的,以前是干啥的,看好家里的鸡。拿人当偷。
河对岸这伙人来回出入村里,那时没有人和他们打招呼,甚至绕着走。
那时候,他耳闻了太多村里家家户户的态度。
没有炕睡,那伙人是不是睡地上啊?那伙人穿的真破,女娃子鞋磨的竟露了脚尖,大伙瞧热闹。
那伙人没有水喝,挑河边的水,也被村里人瞧不起。
眼下却?
那伙人竟拿出自个研究的吃食,闷不吭声的就带着去见大人。
侍郎是个多大官呢,不问你,你怎么可以乱说话。
可人家是怎么做的。
为了村里的后生,为了大家伙也能像他们那伙人一样只干活不用离开家。
想必福生这个后生,一定是战战兢兢的跪在侍郎大人的面前,双手将这两样吃食呈了上去。
又胆战心寒的暗示大人,如果这两样吃食您要是瞧得过去,可行的话,能不能寻人做时,找我们本村的人做更近便。
任族长告诉自个不要再想,不能再想。
是不能再开小差了,因为宋福生已经带着宋富贵沿着河边要上桥了。
“后生?”任族长声音颤颤,高昂地喊道。
宋福生回眸。
任族长忽然郑重的长揖到底。
懵懵的村民们:“……”
一看族长都这样了,咋瞅着那么激动。
有的愣愣的也跟在族长后面长揖,有的是冲宋福生他们胡乱地鞠了一躬,还有的搞不清状况使劲一点头。
远处的宋福生冲大家一笑,也点了点头。
随着河对岸那伙人越走越远,大伙实在按捺不住了:“族长叔,到底怎的啦?”
“你们,你们永远也不晓得河对岸那伙人,是咱们村里的啥!永远也不晓得河对岸那伙人,对你们有多重情重义!”
大白胖娘们心想:族长爷,你冲我们发火干啥。你不说,俺们能知道嘛。
任三叔和大白脑回路一样,“你先别激动,你倒是说出来呀。”
篝火的照耀下,任族长眼圈红红地江了。
大伙:“……”
“他们为了咱们,没白没黑的研究适合前面作战的吃食。
不为别的,拿出来不是显摆争好名声争功,就为了咱们各家的小子能留下用干活顶替。
为了咱们已经了豁出去。
我见县令都哆嗦,那位后生却为了你们,在侍郎大人面前都敢争取。
我把话放到这,今日我也豁出这张老脸求求你们了,甭管成不成,不准寒了那伙人的心。
那样的人心也寒,你们还是人吗?我看谁敢!
而且甭管成不成,都不准去烦他们,又跪又求你那就是施压,不准去施压!”
“族长爷,您甭说了,反正我家不跪不求不施压,我倒要去给他们送鸭,谁也别拦我。”
“对,啥也别说了,”村里养鸡的许婆子,用袖子一抹眼睛:“我去给他们抓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