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炸了,绕道向北不敢绕,怕再遇到新皇的另一只队伍,但敌军还能弄索桥。
前面留下真真假假的痕迹,眼下应该也给敌军绕差不多了,离寻到他们真的不远了。
就看来的人,多与少。
大帐里,来回出入各种将领和大量的传令兵。
一看就是领命动了起来。
宋福生带着四壮等几人帮医官们,一边重新给伤兵弯出脓肉,用非常少量的酒精棉,非常节省的重新消毒包扎,一边观察那些前哨兵们领口粮。
一瞧那整装待发的劲儿,就知道陆畔在大帐里应该是连下数条命令。
他没控制住自己,跑到发放口粮这里了。
不想指手画脚的,可你们这样不行啊。
发放口粮时,就要做到心中有数好不好?
不要胡乱发,往返多少日带多少口粮。
这样将军再问你,我们还能坚持多少日,你能马上就报出数。
你们这种兵一日能吃多少,你再算算剩下的,就那么难吗?
发放口粮的随军后勤官,连安营扎寨包括伙夫都管,官职也算还可以了,却一脸为难,心想:
先生,您说的轻松,怎么可能会细致到哪一天,就我一人会算,剩下的都不行。会写字的兵卒都少,我有难处的你知不知道?
宋福生听完,拍着老哥的肩膀承认错误。
这种意识到自己发生常识性错误,有对古代人民连小学文化都没有普及会影响各方各面而感到无语,和深深的无奈。
“任子浩。”
“到,宋叔。”
“随我来。”
“全子啊,你也跟我来。”
没办法了,就要抓任子浩当壮丁,独臂全子也要上。
因为九族与他默契的,陆家家丁中用的,目前都是卧倒状态,啥事也不操心就是吃喝歇着。
剩下的这几个划拉划拉:“来来来,都与我一起制表格。”
宋福生开始帮忙清点,又给制成表格。
他就不信了,画圈画横竖会不会?一横一数代表多少量,拿出去多少就往上画。
咱兵卒们不会写字,咱们画对勾。
当陆畔忙完从大帐出来要喝口热汤时,看到的就是宋福生耳朵夹根笔,手里拿着纸,瞧上去比他还忙,正穿梭在大量粮车之间。
顺子急忙与陆畔汇报:先生正在给咱们规整后勤呢,您看,这是表格。少爷,您知道吗?先生插手,还一个对他有意见的人也没有,没用多一会儿,管粮那些人就开始配合了,与先生打成一片,我看一个个还都是主动乐意配合。
才来一天啊。
陆畔拿着表格,望着宋福生的身影,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
他真的挺想以定海将军的身份对宋福生说,“你留下吧,别回家,随我征伐。”
任何一支队伍,任何一个将领,都需要宋福生这样的人才。
这要是让莫老将军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都能给抢走。
这天,陆畔还看到宋福生忙完表格那一摊,又领着一堆士兵赶海了。
他以为宋叔会对大家说,我们要积极布防迎战,在不松懈的同时也别忘了,既然在这里停留就别忘了,享受大海的馈赠。
强调的应该是,时时刻刻要感知幸福的心情,让这些在异地他乡的男儿,能多感知一丝快乐,能多忘掉一丝战场上的残酷。
陆畔以为自己理解的挺透。
但实际上,他听到的却是:赶海、拾海货,朋友们,等于白捡钱,白捡还不赶紧往家划拉?
宋叔还组织兵勇们,喊话道:
“不要忘了昨日你们还在挨饿,要时时刻刻做好挨饿的准确,能节省口粮就省,更要时刻记得,能就地取材就就地。先可这些不要钱的吃!”
陆畔听到有兵勇说:“这个不好吃。”
他宋叔反驳:
“谁说的不好吃?”
“我告诉你,白给的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应该说,那是你们不会吃。”
“你瞧我的。”
铺了一地的蛤蜊,他宋叔向里面扔了个火折子,腾的一声,瞬间像篝火一样燃了起来。
“哇!”好些极其年轻的小兵发出惊叹声,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宋福生还向这些小伙子们传授经验,比如:
滩涂里去找蚬子海螺。水洼里见海胆海参海蜇。海礁石上附着海蛎子。
“先生是怎么知晓的?以前老家住海边?”
宋先生哈哈大笑:“我呀,外号宋包打听,走哪就爱问,经海边时问的渔民。”
所以没书可读的小伙子们,知识可不一定在书本,还在于累积,多学多看多问。咱啊,累积到一定数,可不比那些正经书生们差。
小伙子们猛点头。
宋福生兴奋地捏着海星叫四壮:“四壮,你瞧瞧这通体颜色多招人看,橘黄色的、红色的、紫色、青色,你们家小小姐没瞅着,多可惜。”
四壮还没有点头呢,远处的陆畔先点了点头。
宋胖丫一定很喜欢这些东西。
“少爷,您要不要抽空捡个贝壳?
“为何。”
“那玩意能放住啊,回头送人。”顺子心想:至于送谁,不用我明说吧。
……
“爹,您在忙什么哪,这一天都没进空间。”
“啊,我忙着拆线呢,”宋福生将俩大脚丫子给妻女看。
艾玛,这是酷刑啊,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