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必须抢第一拨坑位,要不然他就着别人的热乎气,闻着别人的味儿,实在是蹲不下啊。
路过宋福生棚子前,谢文宇还招了招手,一脸着急似在说:刚叠被,您这是才起呀,这地方还能睡得那么香吗?快些,抢马桶。
宋福生也比了下手,意思是你先走。
衙役瞪着眼,看这俩人你招呼我,我招呼你的。就那么巧吗?你俩认识?
宋福生一看人家都面露警告了,转回身接着叠被,归拢东西,撤板子。
这九天不让说话,明显比考秀才那阵严格多,递东西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在宋福生看来,这些人起大早排成队,被衙役们三五一个站岗押着去上洗脸上厕所,就跟现代监狱的犯人没啥区别。
那和古代监狱对比呢?
古代的犯人不洗脸,没可比性。
瞧瞧,就这么惨。
宋福生肩膀搭着帕子,端着脸盆,腰上别着手纸,正随着队伍晃晃悠悠往前走呢,发现前面怎么停住了。
谢文宇在陆畔的棚子前驻足。
一会儿看陆畔的脸笑,一会儿抬眼看棚子。
行啊,哥们,弄的挺讲究呀,早知道他也弄成这样。
连谢文宇附近的考子也多是在看棚子,在没有猜到这人的身份前,棚子对他们这些文人来讲更有吸引力。
因为很羡慕的,很羡慕。
打眼一瞅,以为是进了小竹林,整个舍号里郁郁葱葱,棚顶的画里还像有一缕阳光在照耀。星辰、阳光,绿色的生机,在这里答题,意境一定好。
宋福生肩膀搭着毛巾来了,一个个都瞅啥呢?
侧过头一看,第一反应是拧眉,陆畔你咋在屎窝子这里,不应该呀。
老宋这人很实际的,画作再郁郁葱葱坐在这里也闻不到清香,闻的都是屎臭味不是?
而陆畔在宋福生出现那一瞬也终于动了。
之前,他一直坐在舍号里打坐来着。
不是要练武功,是腿麻了,睡的还有点懵,想静静。
然后谢文宇就开始了他的羡慕之路,在心里给自个莫名出了一题目,题目是:假如,我也有个这样的岳父。
谢文宇看到陆畔出棚子正要寻帕子,就那种如厕完会用到的帕子,宋福生像能猜到似的,嗖了下从腰间抽出纸递过去。
谢文宇看到那未来有可能会成为翁婿的俩人,一起蹲坑,蹲坑完一起洗脸。
珉瑞才回来,实在是糟糕,脖子上有黑泥,他看到宋福生比了比自己的脖子提示让擦一擦,珉瑞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宋福生拿着毛巾就要上手。
那对儿将来的翁婿又一起洗牙,洗牙时还你瞅我我瞅你,不让说话,就用眉目传情。
最让小谢感觉很温情的一幕是,宋福生匆匆去,匆匆回,引得很多衙役和他们这些考子也纳闷看过去。
只看,宋福生在珉瑞棚子前,不知在干啥呢,一动晃动手,好像是在撒什么东西,撒完周围飘香,很香。
小谢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在全心全意照顾未来女婿,以确保珉瑞别被那些臭气影响到。
而福生是撒完香水就走,表情很从容。
心想:我洒洒水,我看谁敢管我?咱可没与陆畔讲话,让你们找茬都找不到。
他将闺女给带的香水全用了,就忘了,他闺女还指望空间给变回来呢。
当然了,过后女儿要是埋怨,福生也定不会在意。
在他看来:香水不当吃不当喝的,用没就用没,还能比消炎药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