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也不想想,王爷那是冲胖丫妹妹实在没招了,但得有办法,都恨不得给她这个碍事的踢走。
“真不去呀?胖丫可去,王爷看咱们膈应,看胖丫不就能匀乎了嘛。”
二丫一摆手,打死也不去。
说实话,她还有些害怕陆畔。
此时,厅堂里。
宋福生回来了。
钱佩英在后灶指挥装盘。
老太太们你一盘、她一盘,开始端菜。
亲卫们回去了,顺子是受钱佩英的邀请才混进院的。
要不然,他家少爷可不够意思了,到地方就说“你回去吧。”
顺子正帮二丫的爹宋福喜支桌子,边支桌子边唠嗑,看一眼隋绍波,这位大姑爷子,起个话头。
宋福喜就犹如顺子所猜,果然夸奖了起来。
顺子在心里点头,能从话里感觉出来,这位宋二伯并没有攀高枝的想法。只想给二女儿找一个有本事养家,别沾花惹草,相对人口简单、事儿少的婆家。
其中,人口简单这点。
顺子从宋福喜这里、又从宋福生的大伯嘴里,有听出来。
其实宋家人,并不是真的嫌弃往后的女婿包括儿媳们家里人口多就不好。
宋家人是怕,人口多、亲属就多,事儿自然也多,怕给宋福生添麻烦。
担心到时都是亲家关系,随着枝繁叶茂,各房又都有亲家,亲家家里的亲属都求宋福生办事儿。
所以,宋阿爷,家里老爷子才有这么一条,对各房有规定:
给家里娃相对象的时候,宁可找那人少的家庭,别找大家庭。
要是实在有那看对眼的,对方家里人多,咱们也得细细考察。
对方家里稍稍有不争气的亲属,吃喝嫖赌的,咱都不能要。
顺子在外面帮忙支桌子拿凳子,顺便通过聊天,打算多了解一些事情,回头讲给少爷听。
而陆畔是与宋福生、宋阿爷、茯苓的大伯宋福财,还有老隋,正在说话。
聊的内容很散。
宋福生给陆畔介绍老隋,说这是他朋友,更是你二伯的亲家。
陆畔对老隋微一点头。
给老隋激动够呛。
他有位知府朋友,有时候说出去就够让外人不信的了,这又有王爷与他点头打招呼,感觉像做梦一样。
搞得老隋满脸通红,陆畔点完头后,他吭哧瘪肚半晌,这可是专门对他点头啊,可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去门口蹲着。
他承福生抬举他的情意。
就是和王爷对话,他真不行,喘不过气。
宋福生一看老隋那样,且得练着。要不然到京城特产店,见到微服私访的皇上怎么办。
宋福生就另起话头,冲院子放向点点下巴,罗家那俩兄弟又在那劈木头呢,一紧张就劈木头。
问陆畔:“脸上犯人那个,有没有啥招。”
这回知道大姨家的俩孩子还活着,冲马老太,也不能让回去再当军户当犯人了。
可是,脸上有烙印,让罗老二做什么也不方便。
富贵走南闯北,谁都认识,但即使让富贵赶明带罗老二出门,都得让人一天查问三遍。
“在这牢里就能做。”
宋福生立马洗耳恭听。
黄龙监牢他说的算,只要有招就行。
陆畔表情不变:“再烙一遍,烙烂就无事。”就说是烫的。
宋福生:“……”还用你讲?我还以为你能有啥妙招呢。
看来要尽快给再烙一遍了,趁着在这里有药有医官能养伤,养好再让罗家兄弟回军户区接亲人。
接出来后,至于是什么打算,看来他得亲自出面,和罗家兄弟细聊聊。
饭好啦,宋阿爷张罗,先落座,边吃边聊。
老隋立马尿遁,害怕宋福生让他和王爷坐一桌。
那哪是吃饭,那是受罪,筷子都不敢乱动。
宋茯苓就是在这时来了。
和老隋走了个顶头碰:“隋伯伯,要吃饭了,您去哪,正屋坐吧。”
“嗳嗳,我那什么,我出去看看你二伯。”
人未到,声先到。
陆畔一向是端正的坐姿,别人压根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反应。
实际上,他手指一动。
宋茯苓露面了。
桃红色的衣裳,翠绿色的百褶长裙,随走动间,露出白玉色的绣鞋。
今儿,宋茯苓将头发都盘上了,上面只插着三个小簪子。
三个小簪子是一套的。
梅花样式,上面镶嵌小小颗红宝石。
就这一身,全是她老爸给买的。
宋茯苓觉得昨儿对不起老爸,今儿赶紧打扮上。
嫂子问她,戴步摇吗?大伙还没看着呢。
她说,还戴什么步摇,一时半会儿要将它搁置,免得碍她爹眼。
“太爷爷,大爷爷。”
“爹,娘。”
“大伯……”
呃,“王爷。”
马老太坐在女桌首位,望着漂漂亮亮的小孙女,勉强压住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嘴角,直在心里啧啧。
虽说胖丫以往进饭厅看到大伙也打招呼。
但她怎么就觉得,今儿透着说不上来呢,嘿嘿,还羞臊上啦。
装,咋装也能看出来有点儿害臊。
真是难得。
宋家可有八位老太太啊。
哪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说,不止马老太在喜滋滋的看茯苓。
那几位也看一眼茯苓,然后假装拿个筷子互相递个碗的,再看一眼陆畔。
尤其是在茯苓向陆畔打招呼唤道“王爷”时。
各个在心里:哎呦,哈哈哈。
而事实上,宋茯苓见到陆畔,包括叫王爷,她爹坐在那盯着呢,她并没有笑意盎然。
就正常的说话,说完就去她奶那桌了。
陆畔也是,非常收着。
只在茯苓打招呼时,微微一点头,似在说:免礼。
就没了。
可这玩意才怪,挡不住大伙硬磕糖。
不知道时,发现不了有糖渣子。
自从知晓了,发现处处有糖渣子。
别说八位老太太和媳妇们,就连宋阿爷都觉得,陆畔那一点头,那看向胖丫的眼睛犹如黑潭般深不见底,深情,老深了,和他家挖的藏粮地窖似的。
厅堂摆两桌,整个吃饭过程中,男一桌,女一桌,俩人分桌坐,没有任何交流。
但钱佩英就觉得有人看她后背,准确的说,是看她女儿。
宋福生就觉得:陆畔,你臭小子,你大伯要和你喝酒,你往那桌瞄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宋茯苓站起身,吃完啦。
本来大家都在默默的感受,谁也没想到,陆畔忽然说话了。
“你吃饱了吗?”
他发现今儿茯苓没添饭,就吃那么一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