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句狂妄的话,哪怕哪日挣够了,还要能坚持再坚持。
不为别的,为已经费了那么心血。
做买卖就是这样,不进则退,不想看到点心店一天不如一天,就要想招继续费心。
也是为手下人越来越多,她手下都是姑娘家,既然已经给这些孩子归拢到一起,她们也不会别的手艺,小孙女最初在她没养那么多丫鬟时就说过,几十上百位姑娘,眼下是姑娘,以后是一个个家庭,那么就要做出点儿名堂。
陆畔的外祖母惊讶:“已经养这么多人了?”
“恩,这么多了。”
老夫人问:“在那里又开多少铺子了?”
“铺子没多少,黄龙那面算上俩外县的,才三间。下一步,我寻思着就要多开,各地最好都有。初始累积差不多了。”
“到时,让珉瑞向各地传句话。”
“可别,老寿星,自打珉瑞登门求亲,我们全家早就说好,珉瑞只是金贵的宋家女婿,不得用珉瑞名头做任何事。恩那,嘿嘿,这话就是我说的,所以从我做起。”
从这个话题就拐到了,陆畔祖母外祖母羡慕马老太能自由自在出门。
马老太笑道:“出门也是那三点一线,府衙后院,点心加工厂,铺子。”
然后马老太说,她去黄龙这几年,也就能和两位老寿星说实话吧,最大的梦想就是逛街。
逛街,顾名思义,得逛起来。
不是那种裁缝进府给全家人量衣裳,不是衣料铺子直接就送到府里的那种。
是像儿媳妇们似的,哪怕外面卖的没有直接送进府里的好,也能挨间铺子串。最好再讲讲价,有来有往。而不是送进府里交个单子就行。
马老太说,这种快乐,是她从前几十年的念想。
她这几年,却再也没有过这种快乐。
也不是没在外面买过物什,只是状态不对。啥状态呢,干啥都要着急忙慌,想给孙女买双绣鞋,直奔哪家赶紧挑几双就走。
没了从前看啥都贵的愁眉紧锁,眼下也没了货比三家细细挑选的悠闲。
说白了,还是忙。
老夫人听完,和陆畔的外祖母对视,“我从没这样过,你呢。”
“哪有过。”
老夫人对马老太道:“那这样,咱们相约京城,到京,咱老姐妹们一起?”
“您能成行?”
“换上便衣,我看谁敢拦着,我也试试与掌柜的划价。”
“哈哈哈,”三位老太太笑了起来。
“你瞧瞧,咱们这是在聊什么。”
“对,咱们应聊聊我们的孙女啦。孙媳也是孙女嘛。我瞧着长高不少。”
马老太吃惊,“您见过?”
老夫人笑:“见过,我心急。当初她随你三儿去京赶考,我在楼上瞧的。”
陆畔的外祖母对马老太道:“都没叫我一声。这不嘛,我也急啊,我就来了。”
里面说着话,又有笑声传出。
陆家园树上布满的雪挂,都看起来不那么冷了。
外面护送的婆子丫鬟们听到轿子里的笑声,也一个个面带洗意。
……
陆家厅堂,几十上百位落座。
真可谓,宾朋满堂。
陆丞相旁观是宋阿爷、宋大伯,接着是被被女婿强制要求、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宋知府,茯苓的伯伯们。
男左女右。
老夫人这半圈座位排位是,通过一路聊天,陆畔的外祖母对马老太也熟悉起来,老夫人和陆畔的外祖母就将马老太安排在中间,这样,她俩人都能随时和马老太说话。
马老太此时正给两位介绍着,“刚在大门处没空细说,这位是我大嫂。”
“坐,快坐。”
“这几位老太太啊,这是我们宋家的几位老姐妹,有的是我老嫂子,有的是我老妹子。”
老夫人和陆畔的外祖母笑呵呵微点头。
明白。
宋家和旁家不一样,是同村十几家一起过日子,看来是那几家的长辈。
不过,就这些人吗?
马老太笑,艾玛,老多了,剩下的没来。
其实关于王婆子她们,宋福生这次也不想带来着,但老娘听完含糊了下,说几位大娘婶娘,一把岁数,提前练了好久的规矩。比他女儿那位正主学习还认真,就为今天,不带会不会失落。
宋福生又发现在他说完来陆家的名单后,家里这些老太太们总眼巴巴偷摸瞅他,当即,“带,带,都跟着去。”
王婆子和郭老太太她们,听到老夫人热情的示意让坐下,面露不会露出豁牙子的笑容。
紧张不?
咋不紧张。
强撑。
刚上轿子那阵,郭婆子就紧张的差些一个蒜瓣摔进轿子,被王婆子和葛二妞好顿拧耳朵叮嘱:“你能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钱佩英是坐在陆夫人身旁。
陆夫人正笑着示意佩英喝暖汤。
一进门,才坐好,陆家丫鬟们就一排排端进好多盅,里面不知晓是装的啥,就知道冒那热气可香了。
钱佩英另一边坐着陆畔的大舅母和小舅母,然后陆畔的大姨和二姨是掺和着坐在何氏、朱氏、宋银凤这里。
人多啊,陆家就没安排座位陆宋两家泾渭分明,怕听不到宋家的意见。
分散着坐,两家人亲近。
都能互相陪着说说话。
丫鬟打帘,陆畔进来了。
陆畔之前去偷摸假装路过看一眼未婚妻,又和米寿说了几句话。问早上吃什么了,吃东西了没?
将几位外甥介绍给米寿、二郎、金宝他们,让外甥们叫米寿他们舅舅。
陆畔进厅堂,来到宋福生下手边,“岳父,那暖汤不错,您怎么没喝,您尝尝。连日骑马,去去寒。”
宋福生仰头看一眼女婿,心想:
姑爷啊,你可别操心了。一会儿让尿一会儿让喝。
宋福生真怕他傻姑爷,会将他家人早上没吃啥东西抖落出来。到时,让大家继续说话还是吃饭?总不能一来就开饭吧。
还好,茯苓就在此时进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马全部放在茯苓身上。
宋茯苓是被陆畔的四位姐姐陪同进来的。
只看,她正在坐满人的厅堂,正式向陆家人行礼。
第一个人就是陆丞相。
茯苓向陆丞相敬上礼物:是一本挂在墙上的日历。
每一张日历上,都有她画的画。黄龙的山水,长白四季,靠延边边境,两国人民自由互市,百姓准备年货,黄龙这几年发生的一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