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说了可就不惊喜了。
想了想,他嘱托全德福捉几条贡品鱼,他要做好带回去给爹娘尝尝。
见这位大公公一一应下,容虞舟对全德福又多了几分好感,每一次入宫,全德福都殷勤得紧,甚至糖醋牛骨都能多做半份,他现在能一顿吃一份半,好快乐!
起床后,容虞舟姑且用过已经晚了许久的“早膳”,用帕子擦干嘴边染上得的牛乳茶。
萧御回还在处理政务,他一个人四处闲逛,撑着伞看看御花园里的花,再瞧水里游着的鱼,他不过来宫里几次,这里头的鱼就少了一半。
他还不知道,全德福害怕小公子把这贡鱼吃到绝种,已经偷偷又藏了几尾养着,这样子子孙孙无穷尽,小公子总有鱼吃,而陛下也同意了。
容虞舟走到假山处,恰好看见了萧姒柔。
他和萧御回的关系在宫里已经广为人知,萧姒柔自然也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女孩子家多少有点不高兴。
当皇兄怎么就变成容虞舟的了。
但萧姒柔思来想去,好像就应该如此。
小时候容虞舟就缠着她皇兄,长大了不过换了一层身份缠着她皇兄罢了,可如果容虞舟不陪在皇兄身边,她皇兄真的会孤家寡人一辈子。
这样复杂的心情在萧姒柔心里反复扭转,以至于她看到容虞舟过来,她还没扭捏好。
“公主安。”容虞舟行礼。
“起吧。今日军中无事?”
容虞舟听萧姒柔这么问,大概也知道萧姒柔对韩子越没有心思了,不然萧姒柔也不会不知道军中已经散放了假。
韩子越这会儿子已经和秦墨书出京避暑去了。
带萧姒柔不提,容虞舟也不提:“放了一旬的假。”
这样说着,容虞舟收了伞,如玉的指骨搭在伞骨上,恰巧又光坠落,萧姒柔一时分不清是伞骨纤细,还是指骨南风独家补番更为白韧。
“殿下先赏着,我先回去了。”
容虞舟看看时候,他要陪心肝儿吃饭。
“慢着!本宫有话对你说……”
“什么?”
萧姒柔抿抿唇,拦下了人:“你跟本宫来就行。”
宫中的侧殿一向是臣子或皇子拜礼的场所,容虞舟印象里还是第二回过来,第一次是为了过来领军赏,那时他的心肝儿高高的坐在龙椅上面,他还被吓跑了。
现在想想,当初的他真是蠢兮兮的。
但等萧姒柔领着他看着红柱上的刻纹,指责这是他小时候刻上去的时候,容虞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更傻了。
他蹲下身子,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划痕:“殿下说这是我所雕刻的?可我小时候不曾来过宫中。”
萧姒柔见他不信,生气地掐腰:“就是你画的,你小时候特别坏,那么小就知道抢我皇兄……”
容虞舟停下抚弄的动作,再次重申:“殿下说笑了,我的确没来过,完全没有印象。”
“不可能,你的事本宫记得清清楚楚。”
萧姒柔的视线环顾大殿四周,像回忆到什么生气的事情,睫毛上都荡着愤怒:“曾经就在这个大殿里,你说要和本宫玩捉迷藏,本宫还想你怎么会那么好心,结果本宫藏了整整一上午都不见你来找,后来听说宫人们说你数到二十就去御膳房了。”
后来她想找容虞舟算账,可容虞舟被他皇兄抱着,耍赖不下来,她顿时就没了底气。
容虞舟摸摸鼻尖,有些心虚。
虽然他不记得萧姒柔说的事,但这样捉迷藏的确是他喜欢玩的,老家的表哥和表姐妹们都这么被他骗过。
怀着这样的疑惑,容虞舟和萧御回一起用午膳的时候神不在焉,他捧着腮看着旁边的萧御回,时不时啧啧嘴。
“怎么不吃?哪儿痛?昨晚做得重了点?”
容虞舟脑子里的正经想法全然轰塌,他的心肝真的学坏了,都会把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不过他好喜欢,嘿嘿。
可他还是忍不住暗地里摸摸屁股,死鸭子嘴硬:“没有,刚好,很舒服。”
萧御回笑笑,不拆穿他:“现在多少吃点,午后睡一觉,等日头下去了我就带你回去。”
饭后帝王无事,容虞舟便缠着人在榻上一起午睡。
冰块儿默不作声的融化,将暑气驱赶出殿中,让这样炎热的时候,二人也能舒适相拥。
容虞舟睡醒了还抱着男人,他也不抬头,只用脸蹭蹭男人的胸膛,生生把萧御回给闹醒了。
萧御回臂弯一个用力,少年就趴在他的身上,小东西的下颌抵着他的锁骨,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容虞舟的眼睛大而透亮。
容虞舟看着精神,神智还在发散。
他又想起白日里萧姒柔说的话。
如果萧姒柔说的是真的,那萧姒柔知道的事情他的心肝自然也知道,可为什么心肝从来没和她说过呢,容虞舟仔细想想,似乎五岁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他之前特意问了表哥,表哥说小孩大多都是这样,他就没多想了,可萧姒柔都记得的事情,他却毫无印象。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难道他真的是个笨蛋?
那他得藏好了,不能让心肝儿发现。
容虞舟已经做好掩上一辈子的打算,不想萧御回看着这颗糖豆子,顺口提到:“剩下几日,我想带舟舟你去见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