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品凡屏住呼吸,几步踏上桑树枝干,然后便揪住枝叶,像长臂猿一般向桑树顶端爬去。周小森在树下仰头望着他,叫道:“小心啊!”
赵品凡到达树顶,一边查看,一边还不忘摘些桑葚来吃,含含糊糊道:“好甜!”忽然间喊道:“找到了!”
下面几个人好奇道:“找到什么了?”
“找到令四夫人做噩梦的原因了。”
赵品凡把头扎到树杈中,一边在树上捣鼓,一边啧啧称奇道:“一定是这家伙捣鬼,好大个儿啊!”
树下的人都很紧张,周小森问道:“是什么东西?”
四夫人把手一摊惊慌道:“真得藏着人么?”
赵品凡却大喊:“陈泽琛,给我拿只阔口的大个儿的玻璃瓶子来,要带盖的!”
佣人取来一只带盖的阔口玻璃瓶子交给陈泽琛,陈泽琛向上扔给赵品凡。赵品凡接过瓶子,隐没在桑树翠绿的枝叶和紫到发黑的累累的桑葚果实中。蝉鸣声渐弱,直至戛然而止。赵品凡冲着众人高兴地挥舞着手中的玻璃瓶。
周小森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她觉着赵品凡的性格最近有些怪异,很像小孩子。正在发愣间,赵品凡顺着陈泽琛叫佣人摆放在桑树下的梯子,大踏步下来。将玻璃瓶子递给众人看,只见瓶子里面卧着一只硕大的漆黑油亮、纱翅透明的巨蝉,个儿头足有一般蝉的两倍大,腹部兀自还在轻轻鼓动。
四夫人傻眼了,疑惑道:“这是什么?”
赵品凡:“蝉,也叫知了。”
周小森明白他的心意:“你说吵得四夫人天天睡不好,反复做同一个噩梦的就是这只蝉?”
赵品凡点点头:“我读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心理学,西医认为梦是人的潜意识或大脑外皮层凌乱意识的散漫重组。这蝉个儿头巨大,如果夜间叫个不停的话,确实可能入梦,并影响四夫人的睡眠!”
陈泽琛看看赵品凡,又看看四夫人,尴尬道:“也…也有道理。”
赵品凡微笑道:“那好,我把这祸害带走。他是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就看四夫人今日睡眠如何了?”
陈泽琛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赵品凡一番:“你原来是好一个严肃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顽皮的性格,带走一只昆虫做什么?我让我下人把它处理掉好了。”
赵品凡拿出玻璃罐子,望着里面黑亮庞大的蝉,微笑道:“我得让它做个见证,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吃过饭,陈泽琛让司机把赵品凡和周小森送回宾馆。两个人临走的时候,用力地抱了一抱,周小森看到陈泽琛的眼神非常复杂。有不舍、有悲悯、有轻松,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决绝。